3月20日
我与她的每一次见面都有一 种特别的感觉,我们没有相约,更没有承诺,我们却又那么相约似的。多少次闲谈,似乎多少次在敲打对方的心墙,而多少次又把手缩回,一复一日,梦绕魂牵,睡觉时,她陪着我,闲游时,她跟着我,这种感觉她是否也拥有?当我想她的时候她是否也想我?
3月21日
昨晚,我们又一次最晚相见,平淡,依然平淡,可我的心一片恍惚。该死的沉默!我真想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可我话刚出口又犹豫打住,我怕我的冒昧吓着她,甚至让他感到我是个伪君子,当她悄然离去,我的心便翻江倒海,我脆弱?坚强?稳重?傻子?呆子?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
3月23日
“爱没有理智,爱就是爱。”她说。我不管她是否爱我,假如她一日离我而去,我会久久的念着她。没有一个男人像她一样理解我,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具有魅力。我并非好人姿色,只是她那样醒目的飞入我的领空,让我着迷。她并非艳丽,一个挺朴素的女孩,具有男人一样粗大的手掌和胳臂,迈着勤劳村妇结实的步子。只有当她洗发后将长发向肩膀上一甩,扭动一下腰肢,才现出点女性特征。不过,那双水灵鲜活的眼睛,那张不是唱歌就是和别人打趣的嘴却让人愉悦。多日的交往让我感到这并非她的全部,他大方、活泼、淳朴、聪慧而又超脱世俗,她是周敦颐笔下的那朵莲花。你爱她却又不能去碰她,你想靠近她,却有水护着她。曾经认定是理智型的我,这下可好,真他妈的糊涂了。
3月24日
昨晚,我们谈得很晚,她向我讲述一个故事,挺新奇:一个男人竟能博得多个女人的爱,连她对他都有好感。她强调绝不是因为他长的帅,而是他的为人让人倾倒。她还说他挺重视肉的感觉。我说,这是个情场老朽吧。跟这种人接触一定很危险,她笑着反驳:“不一定。”我说:“真正健康的爱应是心灵的沟通,相互的促进。”她又笑着狡辩:“像他那样不更直接吗?你的沟通还隔着一层呢。而这一层往往拒人于千里之外。至于相互促进也并不会因为接吻什么的而耽搁,相反......唉,不说了,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想再听下去,她说的太放肆。
3月25日
原来,她在故意和我开玩笑,这鬼东西,她捉弄我。难怪她说话的样子是那样诡秘。所吐出的话语让我感到现在的女孩真不简单,似乎如洞庭湖的麻雀。她还是一个20岁上下的女孩啊。也许她是注意场合的,他就爱这样,我们单独说话,她可毫无顾忌,时而玩笑,时而倾心和我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她说的也许有道理。有些男孩想在心灵上去沟通别人,可是越沟越不通,而那样一些花花肠子单刀直入,花言巧语,结果女人一个又一个,这么说来,道德,法律又从何谈起?
3月26日
真没想到,她有如此见解。她说:道德、法律这些东西是社会的需要,但如果对某一人来说就不必僵化了,就是某人干了看来是不“道德”的,但对他人来说又是多么珍贵的事情,而在客观上又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人和社会,这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要做到这样,当事者一定要-明智。这些话,我有点听不懂,她好坏呀,是不是在打哑谜?她在检测我吗?
3月30日
几天没有与她聊天,不免觉得单调。我跨入她的门槛。她正伏在抬子上写些什么。我悄悄走近她身旁,这可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忙关上日记本,生气地说:“谁呀,怎么不吭声?”她定下神来,看着我:“原来是你呀。你不该这样!”我顿时很后悔,因为我太冒失,我想和她闹着玩,殊不知这样做近乎非礼。我忙说:“对不起,我原来是想和你玩一玩,下不为例吧。”这时她才露出微笑:‘这就对了。以后千万别这样。’我想看看她写的日记,便把手伸了过去。她阻止道:“哎,你干什么呀?这可不能让你看。你也真是,到我这里来,是专给我捣蛋的呀。”其实,我无意要去发现别人的隐私,我只是想了解这90年代年轻少女的心态,增加一点编织文字的素材。我想要用一种适当的方式去打开她那日记本。
4月5 日
也许她认为我心怀鬼胎,她不和我聊什么了。偶然相逢,就点头一笑。
4月6日
我想了一个自以为可行的办法。我又一次进她的卧室。“蓝玲。你写的那个日记本还是让我学一学吧,我绝对保密。这样吧,我也把我的日记交给你,这不就扯平了?”其实,我这是在撒谎。我的日记根本就不会给人看的。我即使要给她看的也不过拿那些不像啥样的诗文之类。原来,我这一招实在太幼稚,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能看就是不能看,隐私,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看了你的文字钻到你的心里去。”我惆怅,甚至感到羞耻,我似乎是一个想沾花惹草的男人。我历来自诩我不是一个运用花招去谋求个人欲念的人,我为什么要去看别人的隐私呢。我在日记里也写着一些关于爱的感受,甚至还有一些无聊的想象,那也是作为隐私珍藏着的,我能拿那些东西在别人面前露馅吗?我真的太傻。
4月8日
改完试卷,我站在窗前放松一下,4月的夜晚,明月、蛙声、轻风。真的舒坦。他轻盈步入我的卧室。刚洗过澡吧,头发修长披撒湿润,散发淡淡幽香,白皙的脸蛋显得更加清秀,那玩皮的微笑在告诉我她要说什么。我递给她一杯茶,漫不经心的说:“蓝玲,你有什么新闻想告诉我是吧。”她嫣然一笑:“有,你请客吧。”接着,她递给我一张报纸:“你的学生文章登报了。”这一次,她没有久留。我还真想与她随便聊聊,她为什么就走了呢?
4月12日
我想,她应该没有警惕我。平时,我们的谈话也是或长或短,很随意的。人生社会,海阔天空,无所不谈。她几乎是一个通讯员,大到世界大事,小到风流韵事,扯完了,我们又跟着录音机唱上几支流行歌曲。
4月15日
今天晚餐后,她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让我沉思。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原本相当传统,平常都不敢与女性同凳坐着。但同行的一个女性与他平常交往,时间长了,他便喜欢上那女的。他也知道搞婚外恋是不道德的行为。他克制自己,可是越这样,情感的浪潮就越荡的凶。他终于冒险了,想亲吻一下对方,那女的也理解他的心情,竟答应下来,但有个条件:这是头一次,又是最后一次。他也是这样想的,他不想惹出什么麻烦来。在几次心头发烧的催促下,他们的双唇终于幸福地对接,他们尽情享受着这人世间的天伦之乐,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甜美,当两只舌头相互舔着的时候,他飘然若仙,他有一种要溃坝的感觉。她也感到再不能承受,他们终于在急促的呼吸中分开。他第一次感到接吻的奇趣,尽管与他的妻子生活了好几年,却从未这样体味过,他感到他是最幸福的人。尔后,他们信守诺言。他可是来了几个通宵失迷。那女的豆蔻年华,还是第一次这样,更如平静的湖面丢了颗石头。不知是她胡乱编造还是确有其事,说完以后,她给我开了个玩笑:“你可不能这样啊。”
志远看到这里,猛然醒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就跟她说的那个故事这样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主动,可我为什么就没依她那句玩笑而拒绝她呢?他不由感到一种负疚和罪恶感:我亵渎了一个多么好的女骇!
这是一所山村学校。志远和玲蓝就在这校舍的木楼上办公。志远刚从师专分到这里来的时候,玲蓝还是这里的学生。志远的数学课上得非常好,而且很有责任心。十分接近学生。玲蓝就爱拿一些数学题去请教。后来,玲蓝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便回到母校。20来岁,花样年华。这时志远已是三十好几的有妇之夫了。他的家在城里,而这与城里相距有40公里,志远只能节假日才回家一趟的。玲蓝的家虽然离校较近,但基本上是住校的。由于师生的关系,他们的交往接触就很平常。志远酷爱文学,他买了不少的文学名著,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司汤达的《红与黑》,沙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还有《茅盾短篇小说选》、《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选》以及琼瑶、席慕容、三毛、汪国真等作家的作品。玲蓝有空的时候就到志远的房里来看书,或许借上一本看完了还了又借。每当还书借书时都要相互交流一些看法。玲蓝是个挺机灵,爱开玩笑的女孩,她在志远面前可是没有顾忌的。看到志远的一些诗文习作,她还会像模像样的评论一番。有时还引发争论。玲蓝还爱把她道听途说的东西都讲给志远听。玲蓝最爱听歌,也爱唱歌。她很喜欢毛阿敏,番美辰等歌星的歌曲。志远有部录音机,玲蓝就爱拿那些流行歌曲的磁带到志远房里来欣赏。也许日久生情吧,玲蓝就爱唱《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其实,玲蓝知道,她去爱志远,就是一个“第三者”,扮演这一角色是很不光彩的。但他没打算要“插足”。因此,玲蓝她知道怎么做。在她看来,爱一个人是没有错误的,爱总是好的。她希望这种爱的力量能够让志远摆脱世俗,超越时空,实现梦想。所以,她在与志远的接触中一直把握着分寸,然而,交谈的日子长了,无形之中就有了某些默契,她开始下决心割断头脑中日益滋长着的意念,她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把自己与志远分割开来,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也许是爱屋及乌吧,想不到,玲蓝自己也不知不觉的爱上了文学,她暗地里天天日记练笔,把自己尝到的酸甜苦辣都记下来。她有一种非常充实的感觉。这一点,志远可是不知道的。
玲蓝从志远那吻别后,心里一直很乱,她关上电灯,抱着枕头想好好睡上一觉。然而,就是睡不着。她不停地在床上烙着烧饼。刚才和志远的那一幕总是在头脑中浮现。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自己的初吻竟然献给了一个不该相爱的人!自己为了一个男人的梦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豁出去了。幸好志远没有失去理智的冲动。但自己这样去撩拨志远实在是太无聊了,这种形式的幸福浪漫一过,接下来的就是双方的伤痛。她不由感到很懊恼。她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玲蓝啊玲蓝,你怎么要去爱上一个有家室的人呢?玲蓝又翻了个身,她干脆拉亮电灯,打开自己的日记本,拿起笔来,写道:“真该死,我为什么这样?爱一个人,让我变得如此荒唐。轻浮的举动,迷乱我一生的情爱,心灵的伤害,不知道何日能挽回。”玲蓝想再写些什么,可就不知如何下笔,她真的乱了。她便浏览近日关于“他”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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