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句,散句,我的大枫镇。为什么每次训练散句时,总要堆垒成一个中心?自然的大枫镇是农田交错的,房舍乱堆的。不尽奔跑的土地、蛇样游动的浅浅绿水、无味稻香的自然,是大枫镇的本源,是它的散句。“诗人的天职是返乡”,我试着用散句建构精神的大枫镇,我真能回到那个故乡?
半辈子装腔作势地抒情,灌注哲理的假抒情。散句就是世界。散是自然,象征、抒情、叙事等在其中显身又不能分辨,像风无形又有迹可寻。
“那些与生带来的语言需要还原成雾,你要溶化在雾中,像一只狗样,直视到裸露的大地,之上的蒸腾和之下的黑暗。一枚尾骨是你和大地的纽带,被文明、岁月、劳作等进化。你要把它粘在尾部,灵敏地感觉自然的脉息。你是语言迷雾中的狗。
“雾是世界,或者世界如雾,需要散句来辨析,但散句是雾,雾需要雾来清洗,洗出一头雾水。”饶舌的话语不是文字游戏,是散句。它是真实的,否则可以摸摸我此刻的心跳,它在呼吸。
“风吹叶落,像伟大的王朝顷刻倒塌”,这是比喻,也让风中人陶醉在比喻中,忘记了风的速度、强度、力度以及热度,更不说被风冲击的感觉了。浅显的比喻是对存在的遮蔽,像雾。而真正的比喻是延展存在,煅打一圈圈同心光柱。存在如风,一般追寻存在的人关注风以外的事物,忘记了是风在吹,而非别的。
“要用引文写成一部伟大的作品。”王家新视本雅明为跨世代的精神知音。他们也曾经是我的知交,在那些无助、但思绪如黑暗不断叠加的夜晚。但散句离引文有多远?它们相遇后,能把谁淘空?谁将成鱼化石?我不知道,这也是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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