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的杂文随笔
我跪在床的中间,身体笔直,穿着我的粉色蕾丝拼接吊带裙。
李闪闪走进卧室,说,“你到床边来,你跑那么远我捆起来多费劲”。
我爬到床边去。
李闪闪看着我,上下打量,拿绳子比划。我感到冷。北京这几天即使有暖气也冷,更何况我穿着睡裙,大腿都是鸡皮疙瘩,我等得有点不耐烦。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李闪闪说,“你得背过去,背面儿朝我”,是温柔和商量的口吻。
我背过去。
我想这绑个人还得我亲自挪动实在太不专业。想着不知道他要怎么操作,等待的同时我开始打量放在飘窗上的植物,三盆,都快死了,枯叶散落在飘窗上,餐巾纸的盒子也侧躺着,也许是被风刮的,台灯下面床头柜上摆的书都落灰了。我越看越想立刻就冲过去收拾收拾。
我经常在进行性生活的时候发生走神的情况,碰上对方发挥出色,时间超过20分钟的时候,我就开始无法一直专注,思绪有点飘,会想到客厅电视柜的抽屉有没有关上,咖啡机的咖啡渣倒了吗,干洗店里的衣服又忘记去取了,总是想到这些平时想不起来的琐事。回过神来就会产生负罪感,于是表演得更加卖力,一方面也可以促进情绪让这无休无止的性爱早点达到高潮早点结束,一方面也想掩藏自己走神的事儿。
一根红色绳子横着笔直的从我眼前划过,勒住我的脖子。“你这头发”,他站在我身后,此刻他两只手各拿绳子的一端,横在我脖子上,开始纠结我的头发,“你这头发,弄一弄,你用手拿起来”,他说。头发干扰到他了。
“用手拿起来一会儿怎么捆手”,我说,我俩像在商量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应该如何捆绑那样商量我应该如何被捆绑。
“那你头低一下”,他一边说,一边从后面用手把我的头发往前捋。手法粗糙干脆,像弄芭比娃娃。
我头低着。
“我的手是放在后面还是放在前面”,我提问。不知道如何摆姿势。
“放在后面吧”,他想了想说。
他把绳子从后面交叉一下,又往前,又碰到了我的头发,他小心绕过我的头发,在前面交叉一下,又往后,在后面交叉一下,又往前,我感觉气氛有点上来了。
缠到肚脐眼的时候,线快没了,显然是捆绑密度太大了,我的胳膊和身体缠完了,两只手还是空着的,他拥有耐心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又拆了几道弯,形成间隙比较大的缠法,最后勉强缠到了我的大腿根部,他拿着红绳的.两个端头,看着我。
“看着不大对劲啊”,他说,自己在思考。完全没有进入此刻捆绑应该进入的状态。也许捆绑对他没有刺激效果。
“是不大对劲,跟我电影里看的不一样”,我说,被这种商量的口吻折腾的毫无性欲。开始强忍住自己将要气急败坏的情绪。
他把绳子两端系在一起,我象征性扭动了几下,准备开始调节气氛,假装束手无策,结果绳子就松散开来,像一条鱼上下摆动挣脱了一圈一圈缠法的绳子。他穿着浴衣,头发中分搭在额头上,皮肤还是那么白净,看着我,一种带有疑问和勘察的凝视,他说,“不太对,这得重新绑”。
“算了吧”,我说。
“我再试试,我想明白了”,他说。
“不要了,不想弄了”,我说,感觉有点狼狈。
“你说把你手往后绑起来,你背过去的时候不得头着地了啊”,他说,把自己的深度思考跟我讲了讲。
“那怎么办”,我说,我被问住了。
“手得单独绑”,他说,“这一根绳子不够,得剪掉一段绑手”。
“不弄了,改天再说吧”,我随随便便的从松散的绳子里钻出来,起身把绳子收进了床头柜。他说要剪掉绳子的时候,我居然稍微有点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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