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森回国不久,成立了第五研究院,由他担任院长职务。但几年当下来,他发现自己不适合继续干一把手:幼儿园要添购几把小板凳,要先由院长签字同意,买了后又要院长签字报销;单位建房子,哪级干部该分多大面积,职工的工龄怎么计分,哪间屋的朝向好,什么楼层该分给谁……这一系列事牵扯了太多的精力。
以此为由,钱学森提出了当副职的请求。从此以后,他一直当副职,从国防科委副主任、国防科工委副主任,到全国政协副主席,唯有中国科协主席是正的。
当时,有一些不明实况的人,都认为钱学森只善“学位”,不宜“官位”。钱学森真的不宜“官位”吗?其实不然。
一次,一位下属来向钱学森诉苦。按现在的排位,那名下属可算得上是个名副其实的“班长”了。“班长”说:“做什么事都是事事当前,可看不到一点好处,这班长当得有点亏了!”
对于下属的牢骚,钱学森总是面带微笑地认真倾听,从不插上半句话,等“班长”的“苦”诉完了,他才像做学问一样,给“班长”东拉西扯地说些听起来有点不着边际的话来。
“人字怎么写?”
“不就是一撇一捺吗?”
“我看哪!你就是那一撇。”钱学森一边心平气和地说着,一边用眼睛紧盯着“班长”,“那一撇再长,没有下面那一捺衬着,人字也就立不起来了。如果那一撇就算单独地立起来了,也成不了一个字,顶多也就是一个笔画。”
“班长”的脸开始有点火辣辣地烧,说起话来也有点结结巴巴了:“那……那……是我的错……我的错!”
“人字的寓意还不只这些!”钱学森有点不依不饶,对于“班长”的认错,好像不买账,继续说道,“在人字里,那一撇确实盖过了那一捺,出头露面高过一筹!但也要知道,高过一筹的一撇,也要具备有遮风挡雨的作用。在困难来临时,就诉苦,这不是那一撇的风格!”
“那我该怎样?”“班长”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钱学森。
“其实答案就藏在这一撇里!”钱学森越说越玄乎,“宋体的人字写法,那一撇的起笔就是一抹平下来,再略微拐个弯,就像一双鸟嘴。仔细看看,那双鸟嘴是紧闭着的,这就暗示着人们,为人处世要紧记——多干事、少说话的做人原则。”
“班长”被说醒了,当即表态:“就是累死累活,也要跟你一起干!”
看来,那些议论钱学森只会“学位”,不宜“官位”的人,实在是对他误解了。一个做学问搞科研的人,把“学位”看得比“官位”重,这正是钱学森为什么会成为“中国导弹之父”的最好说明,也是立人之本。不管那一撇多么长,多么耀眼,都得默默无闻,脚踏实地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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