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世要求我们: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隐逸在世上要求我们:假话不能说,真话自我说。人最难的事就是处在俗世却又站在一个高度审视问题,栖居于人世,隐逸于俗世。在本身一个世上划出一道鸿沟来这本身就是一种解脱,更多是作为大多数人的悲哀却又具有不可更改性,天生就要求有那么一些人寻找那化解悲哀的办法,究其最终来说也只是一个方法,等多的还是使用方法的那个人。
在说话态度上我认为林语堂先生说得最具体不过了。他说:“我国人对于说话的态度,最高的是忘言,但如禅宗“教”人“将嘴挂在墙上”,也还免不了说话。其次是慎言,寡言,讷于言。这三样又有分别:慎言是小心说话,小心说话自然就少说话,少说话少出错儿;寡言是说话少,是一种深沉或贞静的性格或品德;讷于言是说不出话,是一种浑厚诚实的性格或品德。这两种多半是生成的。第三是修辞或辞令。至诚的君子,人格的力量照彻一切的阴暗;他用不着多说话,说话也无须修饰。只知讲究修饰,嘴边天花乱坠,腹中矛盾森然,那是所谓小人;他太会修饰了,倒教人不信了。他的戏法总有让人揭穿的一日。我们是介在两者之间的平凡的人;没有那伟大的魄力,可也不至于忘掉了自己。只是不能无视世故人情,我们看时候,看地方,看人在礼貌与趣味两个条件之下,修饰我们的说话。这儿没有力,只有机智;真正的力不是修饰可得的。”
论及真实上来说,我认为蒙田要胜过培根。培根在自己的著作中虽多次出版却还不断增删修改,精雕细啄,终成不可弃一字之作。然而,比起蒙田的著作无心问世,读者却有钦佩之心却不那么真切感人肺腑。诚然,语言是愈加修饰、愈加精雕细刻才会达到精炼的程度,但在逐而逐渐、雕刻的过程中那思想本身质朴的美就会失去。真实不带表不加以加工,唯是力求保证原本的质朴、单纯、达意。没有谁写文章一气呵成后字句不改,更何况纵横历史来看,也无此类人士。有的也只是有文章却无锤炼的文豪。如今很多人都喜欢写些华而不实的话语,内容肤乏无味,不过倒也欺骗了很多幼稚的读者,虽然欺骗一词有些刻薄,但作为一个有话就要说的人憋着实属难受,更何况为文不真实、无病呻吟、附庸风雅(往往是庸而不雅)就是对文学的一种损伤。 言谈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质量,“沉默是金”这句也只是相对的,毕竟缺少是真正沉默者这个前提。然而,倒也证明了夸夸其谈者出不了金,更多的是缺乏智慧。夸夸其谈者无非有两类,一类是谈些老生常谈、妇孺皆知的东西,为此我常惊诧不已;二是学会不了沉默、缺少倾听的智慧。一位古罗马哲人揣摩出了造物者的意图,之所以人有两只耳朵而只有一张嘴,是因为人更多的是要倾听。我觉得一个人在对方说话时还能不断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是一种缺乏智慧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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