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是愁眉苦脸,阴沉沉的让人无法充满欣快的能量。突然下起了小雨,人们都急匆匆的往家赶。他出现在人群里面,穿着质朴的不能再质朴的灰色上衣,仔细一看左下方还缝了一块深色的补丁。
裤子兴许是沾上了泥水,但也不难看出来它的历史悠久。鞋子应该说是最完整的部分,因为用胶带把破裂的地方都虚有其表的粘了上去,或许只能起不让它们分开一个世纪的微薄作用吧。而他只是拿了一个包,也许里面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他一直裹在胸前。
雨一直下着,下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他去了一幢破旧的公寓,刚刚跟暴雨说了再见,又看见一个肥胖充满酒气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他似乎非常的惧怕他,只是低下头一口气似乎也不敢喘。打破时间寂静的是那个男的话语。“这个月的房租是不是该交了,你已经拖了快二天了吧。”他似乎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一咬嘴唇,支支吾吾的说:“能不能在宽恕几天,这几天已经忙着交妻子的医药费了,我会想办法凑齐的。”
那男人似乎听腻了这句话,大概总统对他来说这句话一瞬间的感觉也跟现在没什么差别吧。他慢腾腾的说:“如果明天还不行的话,趁早给我卷铺盖走人,我这不是流浪汉收容所!”说罢扬长而去。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突然一道闪电掠过灰色的天空,他也仿佛被惊醒了一般,晃晃悠悠的走进他的小房间,即使精神恍惚他也一直手里紧握那个包。他觉得筋疲力尽,连裤子上的泥水都懒得撇,趴到床上鼾声大作。
深夜里雨停了,他的鼾声依然不止。突然,他像梦游一般坐了起来,穿衣服准备出去。我们很难想象一个疲劳的极点的人是怎么样做到一瞬间起来的,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他的生物钟。他去干什么了?晨练?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他是在工作。
他一推开门虽然是在公寓内,但依然被外面的冷风激起了一个冷战。他折回去,从衣柜里翻出了一身开了线的毛衣套在了身上。觉得暖和了一点就推门而出了。自然,我们还可以嗅到那个男人的屋子里弥漫着能够让你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的酒气。他掩着口鼻走了出去,呼吸一口下过雨后的清新的空气实在让人心旷神怡。他带着视如珍宝的黑皮包走了出去。他拿了一把扫把,准备在扫什么地方。
他是在帮忙吗?不,这就是他的工作。他从一片大街扫到一片大街,将人们最讨厌的物品从人们的身边移开,但他得到的是什么呢?我还亲眼看见过,他正在扫地的时候旁边有一位穿着华丽服装的妇人看见了他后将一口痰吐在了他的不远处,更可笑的是,离她不到50厘米处就有一个垃圾箱。并且眼里虽然只有一瞬,但看见的人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是双鄙夷中带着轻视的双眼。他不在意这些眼光,只是默默地将垃圾扫好而已。
就这样一直过到下午,他看了看表,似乎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似的惊奇带着快乐的心情回到了他的工作处,他进去对那个坐在电脑旁边的女的说:“同志,今天我的工资是不是该发了?”那女的看了一眼,丢过来一个信封,他先是开心的像个孩子般打开了它,又恢复到一种黯然神伤的表情,说:“同志,不是说好600吗,怎么只有350……”那女的回了一句:“给你这么多不错了,还想要更多点,刚来的一个只有200!你不要算了!”
他无力也无法反驳。他又去了一次昨天下雨时去的地方,然后过了几分钟后出来了。依然是那个抱得紧紧的黑色皮包。又是昨天的剧情,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将桌子移到床上才刚好能伸展自己的手腿。然后他打开了那个皮包,里面是一打新的一元钱。他放松的躺在床上喃喃说道:“终于……够了。”说罢昏睡过去。
第二天,他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但这天不是休假。
第三天,房东忍无可忍地踹开他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说还给不给钱时。他发现他已经一动不动了。他没有立即去报警,而是发现了桌子上的皮包,他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拿走了揣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故作惊恐状去报警。警察来了,判断是由于疲劳过度又拼命工作引发的过劳死,由于不是,调查一下搬运了尸体就走了。
而那位房东,却把钱一张张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说:“哈,有900块,够我喝一阵子的啦!哈哈哈~~”整个楼道里充斥着他尖利而又刻薄的奸笑。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里面还有两张单子,一张是献血了好几次的献血单,还有一个医药费缴纳通知,不错,正是900元。还有一样东西,很普通,就是一个8块钱买的类似补品的饮用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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