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即在非常时期出现的一种碘缺乏症。”敢肯定只有胡凡这样的疯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我不敢肯定没人信,因为邻居昨天的确买了二十包碘盐。
非典不可怕,我告诉自己。可王小青却说,百分之十的人是易感人群,药物对这些人不起任何作用。王小青的话也不可怕,因为毕竟不是百分之百嘛。可成毅却对我说,看你这身材,肯定是属于那百分之十。其实成毅的话也不可怕,因为他毕竟是个疯子。可懂华又讲,我们现在应当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去生活。其实生命的最后一天也不可怕,只是高莆那家伙直嚷嚷,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条命吗?
我开始有些害怕了,同桌却依然在看他至爱的化学书,我佩服他的镇定。
“头发是非典病毒藏身的最佳地方!”不知道这是哪个“名医”说的,但我相信,人家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最近的理发店,将头发剪到最短。老板娘的剪刀很厉害,但远不及她的那张嘴:非典这病,其实也好,蛮公平的,什么人都可能得上,不像有些病专找穷人。我开始后悔来理发了,既然头发是最容易藏病毒的地方,那么理发师就是最容易被感染的。我开始注意老板娘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回想是否和她近距离地接触……我终于不能忍受了,推开了老板娘的手,跑出了理发店。
回到宿舍,我想,宿舍应该是安全的。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喊,王磊好像有点儿发烧。热心的舍友将王磊送到医院,医生只肴了一眼,没让验血也没让拍片子,开了几十块钱的药,叮嘱回家多休息,就打发了。王磊出了医院就喊,完了完了,这星期本来钱就不够,这卜连方便面都吃不上了。
王磊休息了。我却难以入睡,回想着老板娘的话,回想着别人告诉我某医院去了一个非典病人,全医院的人都跑光了的事……突然王磊咳嗽了一声,声音很小,却差点把我的心脏震碎。因为这一声,我一夜没合眼。
早上起来觉得比睡下去的时候还要累。我真的想睡觉了,但第一节课是王Sir的,她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但她今天的话更让我害怕,“小伙子,困了就睡吧,只要别发烧咳嗽就行。”
同桌依然气定神闲地看着化学书,我真的服了他了。我怕了,怕得非典,怕没送到医院就被别人扁死了:我怕我刚到医院,医院的人就全跑光了;我怕……
同桌突然说:“我知道了!”我绷紧的神经一触即发,“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了,非碘,即不是碘。不是碘肯定是嗅,因为澳与碘的化学性质最相似。”
我大笑倒地,神经也倏地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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