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你时,是在乡下爷爷的小院里。
那天,你和爸爸提着许多礼品来到爷爷家,你穿着一身洁白飘逸的长裙,金黄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着,你弯下身蹲在我面前,轻声地问我:“涵涵,跟我们上城里去好吗?”我怕生地躲到爷爷背后,爷爷又把我推到你面前,带着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快,快叫妈。”我狠狠地抓住爷爷的衣角,始终没有开口,最后我看见你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笑容,你对一旁正在责怪我的爸爸说,“没事儿,孩子还小,慢慢儿来。”
后来我跟着你们进了城里,住在一间漂亮又宽敞的房子里。你每天起早送我去上学,中午为我送饭,下午站在校门口接我回家,晚上为我做我喜欢吃的菜,给我买许多好看的衣服和好玩的玩具——你和其他母亲一样,一心一意地对自己的女儿好。可唯一遗憾的是你的女儿没有开口叫过你一声“妈”。
在记忆里好像是一个炎热的夏日,你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我和小伙伴们疯赶着、嬉戏着,并且时不时朝我大喊:“慢点跑,小心别摔着了!”后来我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看着膝盖上流出的鲜红的血,我放声大哭起来。你急忙跑过来,挺着怀孕的大肚子把我背回了家,一路上,你总不停地说:“疼不疼?忍着点啊,马上就到了。”可你却没有问自己累不累,中途走了半天都没有停下来休息。你急匆匆地把我背回家然后为我擦药,你轻轻地用手指蘸着药膏在我的膝盖上擦着,动作很慢,生怕弄疼了我。药膏在我的伤口上把我刺激得生疼,我一下子喊出声来:“妈——我疼。”那是我第一次开口叫你,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渐渐接受了你。那一刻你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抬头宠溺地对我说:“好,我轻点。”
没多久,你就生下了我们全家期待已久的男孩——我现在的弟弟。可这丝毫没有改变你对我的爱。记忆里深刻的一次,那天你带着我和弟弟去公园玩,你一只手抱着弟弟,一只手牵着我。迎面走来的一位阿姨惊奇地问道:“咦?这两个都是你的哦?”当时我有点害怕,我怕你说不是,我怕你说我不是你亲生的,结果没想到你笑着说,“嗯,是啊。”我想,在你心里,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吧,这么多年来,你也是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对待。
渐渐长大,我也会和你吵架。记得有一次我跟你吵完架后气冲冲地冲出了家门,然后跑到了姑姑家。姑姑不但没有安慰我,反而把我骂了一顿,她指责我说:“你咋就这么没良心?你看看你妈对你多好,要不是你妈,你现在还在农村跟你爷住在那个破房子里。听姑的话,赶快回家跟你妈道个歉。”回到家后,已经是八点多了。爸爸一把将我拉到餐桌前,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一边对我说:“我跟你妈都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你妈非要等你回来了再吃。现在可算回来了,快吃吧。”我看着满桌已经凉了的饭菜,没有说话,再看看你憔悴的面容,感觉你一下子老了许多。你对我轻声地说:“快来吃吧,菜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扑进你的怀里,哭喊着:“妈——我错了……”你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没有说话,可你手掌上轻柔的动作,已经诠释了你对我所有放肆任性的原谅和对我无限的爱意。
回想这么多年来,你用你的包容、谅解和关爱把我紧紧包裹起来,让我感受到你给予的无微不至的母爱。
我多想告诉你,告诉全世界:
你是我最幸福的梦想!
我梦想幸福永存、亲情永存、母爱永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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