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时,掀开我长长的刘海,吹散我的悲哀。
——题记
记忆中棉花糖的味道
那时的我,还会在白裙子上拍下两个黑乎乎的手印,还会在巷子里追着公鸡母鸡跑,任自己的手被抓在其他同龄男孩子的手里,满世界去疯、去跑。
末了,累了,缠着邻居家的小哥哥给买支棉花糖。
摊是在巷口拐角,人是一位和蔼的老爷爷。焦黄的糖稀在那个奇怪的机器上,“呼啦啦”扯出一片雪白,像云像雪,像每天妈妈递到我枕边的干干净净的白裙子。
然后,拉着小哥哥的手赶在晚饭之前逃也似地回家,任凭棉花糖像蜘蛛网一般的罩在嘴上。满脸,都是甜蜜。
浸着泪水的棒棒糖
上了小学,每天和男同桌因为一条“三八线”打得不可开交,你瞪着我我瞅着你,我扔你一个铅笔盒你扯我一下辫子。日子虽算不上度日如年,倒也是水深火热。
年少的你下手没个轻重,一日打了起来,暴脾气的你搡了我一下,我一下跌在了地上。我委屈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你这才意识到闯祸了,一个劲儿的道歉,我怎肯原谅你?
又过了一会儿,你停止了道歉,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根棒棒糖。
你讨好般地递上了棒棒糖,陪着笑脸,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哭了啊,乖!吃糖,以后我再也不动手了。”
看着你稚气未脱的脸庞却日益勾勒出少年的阳刚线条,我愣愣地接过了你摊在手中的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你傻笑着用有些脏兮兮的袖口擦干了我的泪,从那以后直到小学毕业,你果真都未曾向我挥舞过你那硬邦邦的小拳头。
微酸的糖葫芦
他爱穿白衬衫,双肩书包挎一条肩带,每天放学抱着篮球奔向操场。骑着山地车,耳朵上塞着耳机,那年夏天,他穿着一身白得刺眼的衬衣,就这样闯进了我的心。
我喜欢他在赛场上帅气地跃起,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惹得场下女生一阵尖叫。而我只会微笑着点头,因为我明白,即使叫破嗓子,他也只会回头给我们一个礼貌的微笑,心默默地为他悸动着,我想,我可能喜欢他。
月考,考得很差,但我很开心。我竟然和他同一个考场,呼吸过同一间教室的空气。考完后,他背着一条肩带潇洒的留给了我一个背影。我按耐住内心的狂喜,偷偷扯下他桌面上的准考证号,仔细叠好,放入口袋。
犹记得,那日我站在他的面前,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羞红了脸像个小花痴一样堵在他面前,低着头盯着脚尖,呼吸着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他微愣了许久,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扑面而来。他变戏法似地变出一支糖葫芦,笑着递了过来,说道:“谢谢你喜欢过我,小丫头。”
我苦笑着接了过来,舔了舔,禁不住皱了皱鼻子,微酸的甜充斥了口腔。看了他一眼,我反而释怀了,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他说我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以后见了他我也会卖乖地叫上一声“哥”,但心,却再也没有痒痒的微颤的感觉了。
那年,我刚刚初一,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及时刹住了车。
没有味道的口香糖
现在的我也可以在一群人面前开怀大笑,在老师面前虚心求教。每天和一伙人开着肆无忌惮的笑话,嘴里时不时吐出几个流氓字眼。脖上挂着耳机斜倚在走廊的墙上,对过路的甲乙丙丁小小调侃两句。
我俨然已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每天上课下课,不时抽出一条口香糖扔在嘴里,从课上嚼到课下,爱边嚼口香糖边挂着一抹笑容说话,自以为那副痞痞的样子帅死人。直到口香糖没了味道也不肯吐掉。
我明白,我留恋的,只是它的味道。
感谢你们参与了我的青春,装点了我的生命,因为有你们,糖果才是甜的。
谢谢那时的自己,我的糖果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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