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这片乡野,路弯曲绵长,通向何方,我不知道。天空中,云如轻柔的羊毛。远处是山林,山林的那边是哪里?我不知道。
沙……沙……,是谁在我耳边喃喃私语?如晨曦在呓话,如春蚕咀嚼桑叶,又好像细浪亲吻着沙滩,它们拂面而来,轻盈而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凉意。树枝在轻风中摇曳,几片叶子翩然而落。噢,原来是梧桐叶,它们在空中翻飞着,踟蹰着,如贪恋母亲的婴儿,迟迟不肯落地。是眷恋青翠的时光,还是回味仰望蓝天的滋味?然而,尘埃总要落定。又来一阵风,带走它们徘徊思索的身影。林间小路上,人们毫不犹豫地踩着秋叶“嘎吱嘎吱”走进秋天,有的急促,有的缓慢,有的淡定。
窸窸窣窣,像是雨来了。真的是雨,像一尾鱼尾随我悄然游来。更像是舞者,是天地间的演奏家。大舞台缓缓铺开,从山林到田野,从田野到小径,从小径寻到不远处的一户山野人家,就在人家的屋檐下停下来,先是飘飘渺渺的弦乐,然后是隐隐约约的敲击声,而后就淅淅沥沥地演奏开来,或奏成人间的小令,或写一首小曲,演奏者无心,听者却来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啾啾”,是谁唤回我秋天的思绪?原来是可爱的昆虫呀。小西瓜虫,小瓢虫,小蚂蚁,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家伙,还在这片你们熟悉的草丛里翻跟头、捉迷藏、呼朋引伴吗?“吱吱”,“哒哒”,“唧唧”,是秋蝉与大树互诉心声吗?是小松鼠在逗弄调皮的松果吗?是小甲虫与花朵做最后的告别吗?仔细聆听,像又不像。风拂过来,又拂过来,像是细小的浪,小而绵延不绝。
一场时光的盛宴,像是告别,又像是迎接新生。我瞭望远方,知道山林的尽头,秋,一定会被霜叶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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