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从睡梦中惊醒,吓得脸上直滚出豆大的汗珠。我又梦见外公了。多年以前那幅催人泪下的画卷瞬时又在脑袋中展出:和蔼可亲的外公僵然地躺在地榻上,曾经慈祥的面容已经被无情的苍白所替代。外公走了,曾经对我关爱无微不至的外公在一个深夜里悄悄地走了,只留下僵然的睡尸。
也许,外公是想要在梦中表达他对我的关爱依旧,但这已经使得我在梦后更加的恐惧与茫然。
外公走了,给我幼小的心灵添上许多的迷惘与困惑。我不明白那可亲可爱的人们,为什么在不经意间消失在世的另一边,原本活生生的人可以在眨眼间消失在这繁华的世界。我不懂!留在我心灵深处的只是木然的“死亡形象”和令人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悲哀,这东西让人费解。
是外公的走,才使得“死亡”这词扎进我的脑袋。但那确实是令人费解的,我暂且只能懵懂理解为“令人恐惧与悲哀的东西”罢了。
这时,一阵可恶的猪啼声从窗户的隙缝中钻进来,是那么的刺耳。让人毛骨悚然。那是从学校后面的养猪场传来的。其实真正让我害怕的并非是猪的叫声。而是突然间想起在养猪场后面不远的山里边的殡仪场,听说那场地比学校大多了。实际上那殡仪场离学校并不远的。尤其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它似乎更接近学校。这使我对“死亡”那懵懂的理解深化了点,但这更使我无由的恐惧――我茫然、不知所措。
几经辗转,我无法入睡。看看闹钟,已经三点多了。听着宿舍里其他同学打着甜甜的鼾声,心中更按奈不住恐惧与茫然纠缠。我只能起身到走廊放松一下那被绷紧的心弦。
夜风疾疾地吹着,打得楼下的树木飒飒作响。
学校前方不远的县城中,还笼罩在一片辉煌的灯光中。依稀可看到飘渺的楼房,时而几声车辆的呼啸声也夹着疾风飞来。也许,那里有许多正为生活奔波劳碌的人,也许有些人正赶着去赴会,或者还有一些趁着深夜胡作非为的人。在这繁荣的世界里,也生存着各种各样的人。
原来,学校的前面和后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前者是充满阳气繁荣的现代都市,那里生存着不同面孔的人。而后者则是一片黑暗与沉寂的世界,那是亡魂的聚所。
呵!生死两茫茫,难道就是被深夜隔在墙两边相对的地方。原来“活着”与“死亡”没有确切的界线。就比如生活在那片光明与勃勃生机的世界中,也有一些无恶不作的人,那无异于行尸走肉,与死又有何异同。而在那黑暗与独寂的世界里,依然有和蔼可亲的面孔,就如外公曾经的笑容。
想到这里,心算平静下来了。死亡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只要活时多关心与呵护别人,多些为别人着想,死亡又有什么可怕呢?
夜色更加的朦胧,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其实我不该害怕那原来不具备恐惧的东西,虽然对它还是很懵懂,但我更应该坦诚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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