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酷热的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直射着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在流动,窗帘垂着自己的身体,几道刺眼的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教室来,树叶上的知了托着疲惫的身体不停地叫着:“热死了——热死了——”,一切都沉浸在闷热当中。
“叮呤呤”上课了。陈老师领着一位从乡下转学来的新同学羽,他梳着一个小平头,哎真是个土老帽,穿着一身假耐克,你看,那对勾都打反了,脚下踩着一双破旧不堪的灰布鞋,好一个乡巴佬。
我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上个月我的同桌转学了,全班就我没有同桌,这种感觉真好,没有人管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人还可以享受两个人的广阔领土,我还在对方的桌斗中藏了一大堆我的零食和漫画书,舒坦日子没过几天,竟来了个乡巴佬,我可不想他坐在我旁边。可老师偏偏让他坐在我身边,我不情缘地搬走了在同桌位斗里藏的东西,可是不小心失手了,零食和漫画书都掉了下来,老师没收了那些物品:都是你这个土老冒害得我泄露天机,看我以后怎么报复你,哼!
上最后一节自习课了,教室内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班级里的同学都在专心致志地写作业,我和羽也不例外,他听着胸脯,直着腰背,满脸带着笑容,攥着一支生锈了的破钢笔,熟练地挥动着,在整洁的练习本上写着一行行漂亮的字迹。
我看着他写字,一股报复冲上心头。他写的字还真不错,比我们班的班长写的还好,好,我设一个恶作剧。正趁羽不注意,我一个拐子撞了过去,在整洁的练习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字迹。好似流星划过了天际。他皱紧了眉头,咬着嘴唇看着我,想说什么,又不张口,只好忍让。
时间一天天过去,由于第一次的成功,我隔三差五的给羽找茬,他一再忍让,直到那一次。
那天我发现那支八岁生日时爸爸爸泰坦钢笔不见了:一定是羽干的,每次我拿出笔时,他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我越想越气,在安静的教室里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他:“羽,把钢笔还给我!”
全班同学看着羽,他脸羞得通红:“我没有拿笔。”
“你这么小就做小偷,大了还了得!”
“我连摸都没有。”
“还撒谎,真是个坏孩子。”
“说没偷就没偷!”他真急了,转头离开了学校。
多年以后我才慢慢明白过来:无论在哪,无论做什么,我们都会遇到一些表面有缺憾的人。我们太习惯于把他们列为弱者了,我们太习惯于欺负甚至侮辱。其实他们的内心也需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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