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一股接着一股,大雪一场连着一场。当我们一直在感叹冬天不再冷的时候,冬就拿出它最狰狞的面容给你看看。迫于冬的淫威,我们都缩头缩脑的窝在家里,享受着温暖如夏的暖气。虽然冬天的冷是让人我们望而生畏,但我们还是欣欣然地接受着它,渴望着它。毕竟,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味儿,如果冬天不再是天寒地冻的,那我们所恐惧的就不止是冷了。
大雪把我困在家里两天,班上不了了,活也没得干了,看着屋外飘飞环绕的雪片,看着山树在瞬间改变的容颜,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天寒地冻。此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想点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想,可思维却一点也没停着。所有的记忆都在我的脑子里停留,翻转,我任自己的心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刻泛起丝丝点点的温暖。
我想起了年少时的顽皮,那时冬天真的是滴水成冰。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冷风嘎嘎吹得清晨,把舌头贴在晒衣服的铁丝上,就在自己的舌苔被粘在铁丝上的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那是一件非常美好的感觉。温热柔软的舌头被那生冷的铁丝吸住了,一股子凉气随着舌尖直抵心头,让我的心一阵阵颤栗,特别是当我生生的把舌头从铁丝上收回的时候,我的舌苔就被我毫不留情的割舍了,它就这样离开我温暖的身体,留在寒风里,蜕变了。而此时,我的舌头剩下的只是茫然。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又长出了新的舌苔,而我竟然毫无觉察。
我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我还喜欢一种感觉。滑雪橇时相互碰撞时的痛感。我们那里的雪橇不是在雪上滑,是在冰上滑。那里的水多是顺着山势流淌的,所以一条条小河,从山上弯弯曲曲的下来,也可以说是经历了九曲十八弯了,狭窄处不过一米左右,宽处也不过二三米。当它们汇成一条大一点的河时,也是相当壮观的。可我不喜欢在大河里滑,我经常是探得曲径最幽处,从那里放马下来。一路呼啸而过,峰回路转,只听见一路的鬼哭狼嚎。特别过瘾的是峰回路转处,道路突然之间狭窄了,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来了个人仰马翻,人要么在冰上滑出数十米,要么被甩进小溪边的乱草里,好长时间你都找不到北。当你晕头转向的回过神来时,雪橇也不知去向了。
最为过瘾的是千回百转之后的豁然开朗。在我经历了许多的峰回路转之后,在我冷不丁的冲到了大河里的一瞬间,我总觉得那一瞬间就和婴儿滑出母亲产道的时候是一样的。我觉得眼前是多么的美好。天地苍白之间惟我独行。我顺着平坦的大河滑翔,我觉得刚才所以的付出都是一种值得。小时候真没看过大海,一直觉得我生活的那地方的河就够大了,虽然这岸的人说话,那岸的人都能听见,可在我的眼里,那河已经是好大好大了,大到可以容纳我所有的欢乐。
小时候就这样变态的活着,可谁知我越活越正统,越正统快乐越少。
年少时从来没觉得天冷,天越冷越兴奋,天再怎么冷,都爱在外面玩,手和脚都是热乎乎的。而现在,从心底里对冷就有着一种畏惧,穿得再多,手和脚都是冰一样的凉。由于天冷,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干不了。那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不再去感叹岁月的流逝,认为那是不谙世事的人的无聊呻吟。其实岁月只是正常的行走,那又何必在意。这就像人得正常的长大一样。
生活是美好的,这美好的生活都让我堕落。好吧,堕落就堕落吧,最好是一落到底,然后在最低点,我毫无设防地开出了玉树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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