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限向往远方,它却朦胧在一片烟雨中。久久的踌躇里,只能看美景静滞眼前。不如泛起一叶小舟,山不过来,涟漪里,我只能过去。
窗外的天比乌云压得很低,潮闷的空气里漂浮着老师的声音。雨滴开始沿着玻璃溜下,划出一道水痕。
被人群拥着,挤着。双手推搡着终于开辟出一条通向办公室的路,凑在办公桌的一边,嘈杂的人声若煮沸的水,时而失落,时高时低。终于站到老师跟前,不想她向上一推眼镜,马上将脸转向身后:“你的题目最后问吧。”我凝视着她近乎冷酷的脸,觉得世界变成灰白色。呆滞地看人头颤动,天空愈发黑,办公室空旷起来。我终于颤抖着,将揉出褶皱的练习卷放开,它似乎是飘着,到老师面前。
在她清晰的声线里,眼中几何图形迅速变换,随着一句“懂了吗?”掷地有声,我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手心黏稠着,渗出了汗。
撑开伞,让逐渐增大的雨粒敲碎在伞面上。周遭早已明晃晃,都是灯火,在来去的风中摇曳。突然公交车的站牌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旧友因要转交信件给我而在此等待。我揉揉眼睛。
视野是清晰的,这次黄昏的等待在她口中却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她的视野里,我从黑暗的起点走来,脚步逐渐清晰,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我的视野里,她在站边欣喜,脸上满是等待而有回应的欣慰,当我懊丧着说起我在办公室的等待,她却很轻松地,帮我撩开散在额前的发丝,“那不是多了一个机会,看看夜景,听听雨,尝尝等待的滋味?”我沉默着,良久,觉得该抓回愉悦的心情,便环顾四周,城市广场的夜景,车辆的川流不息,还有一旁的她,笑靥如花。
这时,橘黄色的灯光散落满身。不要觉得远方遥不可及,不要抱怨风景没有笑着迎接你,山本来不会过来。人生的路上,总要你过去。就如花开风中,你大可不必为花的零落而流泪懊丧,换一种心境,嗅嗅支离的美丽。凝视远方烟雨中的山头,山不过来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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