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弟吗?”和我做了半年同座的小林换座位时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小林虽然人品还算不错,但却缺少朋友。那时的我们,在宿舍是上下铺,在教室是同桌,我们渐渐成为了亲密的好哥们。但尽管如此,他的这一句话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是!”我在微微一怔后便肯定地回答了他。从那以后我便认准了这个兄弟。
也许是小林说者无意,但我这个听者有心吧。几个月后的一次争吵,我更深一层地认识了“兄弟”这个神圣的词语。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随着生活老师的一声哨响,所有宿舍都齐刷刷地关上了灯。只剩下楼道里微弱的声控灯的灯光。这使高度近视的我开始变得与瞎子无异。
生活老师的最后一回巡视结束了。“小林,关门”距离门最近的小林下了床关门。随后,我听到了“塔拉”的拖鞋声和门关上的“咔哒”声,还有一丝金属碰撞的“哗啦”声,之后又是一阵“塔拉”的拖鞋声。
在身心的双重疲惫下,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这些,却没想到,就是这个细节弄出来了一场意外,让我认识了“兄弟”这个词。
我的床头就在柜子的前面,我像往常一样抬起头,朝着下面吐了口唾沫。但是却没有听到唾沫落地的声音。没等我去想这原因,一道耀眼的白光在我眼前一闪而逝。而我也在那一刹那看到了这白光的主人——小林。此刻的他正在我的床头拿着他的那只手电筒晃我。
“小林,别晃了!”我低吼着,声音中带了一丝愠色。然而,回答我的确实又一道闪烁的白光。我彻底怒了,愤怒的烈焰燃尽了我脑海中的理智,我一拳捣在了小林的额头上。
“你给我下来!”小林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怒气。
我毫不犹豫地起身抓着梯子就要下去向他发泄内心的不满与愤怒。然而当我的脚踏在梯子上是,那一句话在我耳边响起。
“我们是兄弟吗?”这句话在我的耳边回响,早已冲冠的怒火此刻竟平息了下来。脑海中的理智又死而复生,我记起来了当时的回答。我想,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缘由吧。当小林冷静下来时,这事情或许就会迎刃而解了吧。
想到这,我抽回了踩在梯子上的脚。对他笑了笑说:“你上来我就下去。”
小林见我如此无耻地回答就知道我不会下去了,开始了下一轮的骂阵,我内心的“兄弟”这个字眼保持着我的清醒,屏蔽掉了他的骂阵。接着小林回到了床上,之后我就感受到了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他在下铺踢我的床板。我怒气上涌,想要下去撕破脸皮与他一战,但那句兄弟使我保持灵台清明。
过了一阵子,也许是小林累了,我和小林都陷入了沉默,这剩下其他人的起哄声。我想,他这时也许清醒了吧。
果然,小林的一句话打破了双方的沉默:“这事要不咱们互相道歉就算完了吧。”
我顺着他的台阶下了,道歉之后又问他:“你为什么要用手电晃我?”
“我拿钥匙准备开柜子的时候你唾沫吐到我身上了。”
他的回答让我有些尴尬,原来这争执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口唾沫啊。
我又问他“我们是兄弟吗?”这次听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是!”
之后我们一块弄好了错位的床板。也许兄弟就是无论什么争执,什么矛盾,都能够彼此包容,彼此忍让,最后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和好如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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