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山第一天就遇到了劫匪抢人,于是她当即提着剑挽了一个剑花,一头冲进匪群,将土匪们一顿痛扁,顺便还让他们的裤腰带都断成了两半。
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眼里没有慌乱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是一片灰暗的绝望。
“不要害怕,跟我走好不好?”她心疼的拉起男孩的手,这个男孩应该是比她小五六岁的样子,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稚子该有的天真。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白剑,沉默地反握住她的手。
复仇,他的心里只剩下这个词。
她努力伸手探向面前的脸庞,鲜红的液体不断从嘴角溢出。
“不要,不要,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他紧紧的搂住她不断下坠的身体,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阿熵,下一次……你看一眼我好不好,就回头看我一眼……”她每说一个字,就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痛不可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他的眼里汹涌地流出滚烫的泪,一颗颗落在她失去血色的唇上。
她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手指微曲,轻轻拭去他脸庞的泪,最后那双黑亮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芒,就如同那无尽雪山的深夜一般,灰暗得可怕。
少年紧紧抓住那渐渐软下去的玉手,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身体不断颤抖……
“啊——!”痛苦的哀嚎如同一只离群的孤雁的悲鸣,响彻整个出云谷。
他的脑海中回响着她曾说的话,只觉得揪心和悔恨。
“阿熵,你的佩戴反了,左边应该是勾,右边才是貔貅……”
“阿熵,你看,这天罗棋局只要看破这以退为进之理,便是很易化解了……”
“阿熵,你的剑道太过锋利,纵然这样杀敌更迅猛,却也容易伤及自己……”
“不要害怕,跟我走好不好……”
十年转瞬,无尽雪山依旧飘扬着冰冷的雪花,每天都会有一个小女孩将饭菜提到山里。
“师傅?为何您从不舞剑?”这天,小女孩终于忍不住问出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那个墨衣白发的男子并未答话,只是用手上秀着梓桑花的丝帕,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最后又将剑重新放回木盒子里。
“因为,当年舞了它,没了她……”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似这雪山的冷风。
“因为,当年舞了它,才有你啊……”脑海里一道熟悉而遥远的女声响起。
此刻他似乎又看到了她歪着头看他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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