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XX年。是个挨饿的年头。
初秋。屯里有两个女人生下了个儿子,早早地起了个名,说是等于套上了长命锁,彩凤也是这天生下的儿子,看到屁股上有块红色的胎记,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青记记到老,红记有人找,心里总是不落底,有福的孩子,是不会这时候来的。也该起个名号锁住这个孩子不被找走,于是翻箱倒柜倒出了偿命发旧的长命锁套在孩子的脖子上。但令彩凤揪心的是这孩子生下来就消瘦、苍白。一双大眼睛陷在一层抹不掉的阴影里。彩凤见儿子黄皮蜡瘦的,感到心里隐隐作痛。她咬咬牙,带着一个面口袋,借着夜色钻进了村西头的玉米地。
这个时节满山遍野的没有野菜可挖了,榆树叶子也被撸光了,许多人都面临着被饿死的危险。要救活儿子让儿子生存下去,也只能冒一次险了。彩凤一遍又一遍找着理由自我安慰,但心里还是怦怦地敲着小鼓:…….抓到会游街,那可是拿脸当屁股的事儿。
彩凤手脚并用,刚装了半袋子青玉米,正欲蹿出玉米地,就听后面有人喊,“站住!”彩凤吓得背起口袋就顺小道疯跑。
这是一个羊肠小道,彩凤还没跑出十步远,心里一急被脚下土块绊倒了,四仰八叉摔在那里,口袋里的青苞米也撒了一地。彩凤顾不得捡玉米,刚爬起来,一个人黑影,像堵墙似的挡在面前,借着月光,一看是生产队长薛贵。
这个人瘦高个,小脑袋,细长的脖子,脸上有几颗深浅不一的麻子,一对小眼睛,总是习惯于斜睨着眼睛看人,,这个人在屯子里是德行很差的,喜欢算计人不说,还很骚,原来并没人看上她,就连明晃晃的扯出好几个头的凤楼寡妇都用唾沫淹他。前年大跃进时,他可了不得了。。半夜里就把男社员轰到地里,趁机钻进女人的热被窝。生产队长是管粮食的,在人们的眼睛里,他就是皇帝.即使满身土腥味那也是土皇帝呀。哪个女人和他搞了就能得个一碗半盆的粮食,否则该分的粮食一粒都得不到,所以谁也得罪不起他.女人们被调戏了,也是哑巴让驴踢了,喔喔不出来,那个时候,薛贵几乎夜夜当新郎。真是冤家路窄啊!彩凤暗自叫苦,自己今天撞到这小子手里,那还有好吗?
本文来源:https://www.010zaixian.com/wenxue/xiaoshuo/52029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