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很富的农民,他有四个儿子。最大的儿子留在庄园里他父亲身边,准备在他父亲去世之后接管庄园,而另外三个儿子却走出家门自谋职业。他们认为,当个农民没有“出息”,因此他们想找一个更好的职业。他们分手之后就各奔前程,结果他们每个人都找了个大夫在那里学医。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学业期满,三个都成了真正的大夫,他们就开始单独行医。
后来他们的父亲,老头子死了,为了给他送葬和分配他留下来的一点儿遗产,他们弟兄三人都收拾好行装,日夜兼程,赶回家去。留在家里的那个儿子当然准备了举行葬礼时喝的啤酒,而且啤酒准备了很多,银酒杯和锡壶碰得越响,年轻的三兄弟讲话声音就越高,他们都竭力吹嘘自己的学识。没过多大会儿,他们就为他们三人之中到底谁的学识最高而争吵起来。什么也没学的农民对这些一窍不通,他也没有在学问上和他们竞争的想法。
“我可以把我两只眼睛挖下来,”其中一个说,“然后把它们再装上去,看起来还和从前一样好!”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另一个说。“我可以把我的肚子剖开,取出内脏,然后再把它放回去,我仍然和一个好人一样。如果你们行的话,也照我的样子试试看!”他说。“那些玩艺儿你们也值得吹嘘呀!”第三个说。“只要有两只手,做这样的手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我可以让你们砍掉我的双手,我再把它们重新安上,而谁也看不出来这双手是被砍掉过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老大力他对所有这些学识一窍不通而不安,因为他根本不会这些东西。
半夜里三个大夫都躺在那座屋子里的一个小屋里,他们到了那里,就开始像他们说的那样干起来。一个挖下了自己的眼睛,另一个剖开了自己的肚子,第三个则让别人砍下自己的双手,就这样他们都躺在了桌子上。
太阳出来的时候,女佣人走进那间屋子看看客人是否正好醒来,老妈妈可以给他们端进早上喝的东西,这时女佣人看见了桌子上面令人作呕的东西。
“唉呀,真惨啊!”她一边叫一边赶忙去拿只桶来,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弄到桶里,然后就把脏东西倒在了猪食桶里。
“我的有学问的儿子们怎么了?”当女佣人又回来的时候,老妈妈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女佣人说。“他们一定是一劳永逸地睡着了,但是上帝知道他们后半夜怎么样了。我相信我看的没错,他们是在那里把他们的老父亲拉到桌子上解剖了,我早上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
“我的天啊!”老太太不安地说。“上帝呀,你干了些什么呀,你可不要动。这正是他们要做的,这是大夫的本领,你懂吗?”
老妈妈讲这话的时候,小猪们正在那里会餐。但是女佣人很机灵,她赶忙来到牲口棚里。在牲口棚里她抓着一只猫,把猫眼睛挖下来,又宰了一头猎,把猪的内脏都掏出来,然后又跑到一个执行绞刑的山坡上,因为还真有运气,那里刚刚绞死一个盗窃犯,她把他的两只手割了下来,然后她把这些东西都抱进去放在桌子上。她想,现在大夫们可以施展他们的才能了,他们也的确干了一阵子。他们一醒过来,就都抓着了各自的那一部分——他们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一个个都认为自己医术高明而趾高气扬。他们三个都很同情当农民的哥哥,因为他连一点学识也没有,然后弟兄们就分手了,有学识的三兄弟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又过了一年或一年左右的时间,最大的兄弟要结婚,他当然要请自己有学识的三个弟弟来参加婚礼。他们开始讲起自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过得怎么样。他们当然挣了不少钱——这是不言而喻的,因为作为一个医生可以用一只手抓钱,用另一只手行骗,而没有人对此进行指责。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真正过得很好。
“我不知道,”其中一个说,“我是怎么搞的。半夜里我就像白天看东西一样清楚,我一听见老鼠吱吱叫或啃东西,我就不得安宁,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得从床上跳下来在后面追,直到我抓着老鼠为止。对这我恼火透啦!
你们有什么医治的方法吗?”
不知道,这他们可不知道。
“我比你还要糟糕,”另一个说。“最近我对人们平常喜欢的肥肉和瘦肉以及其它食物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但是对我所看到的所有废物和脏东西我都想塞进肚子里,不论有多少我都不反对,我都能把它们填进肚子。对此你们有什么医治的办法吗?”
没有,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你们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你们肯定也治不了我的病,”第三个说。
“看来最糟糕的一定是我。我的手指头总是发痒,我怎么也摆脱不了,手指头好像不是我的,虽然我是天底下最诚实的人,我的手却违背我的意志去偷,使我差一点上了绞刑架。”他说。
现在当农民的老大又因他们有这么大的学识而可怜起他们来。
“可怜的弟弟们,”他说,“那么说我的一切倒还不错呢。耗子和老鼠我让猫去逮,脏东西我都扔给小猪吃,凡不是我的东西,我从不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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