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韭菜散文
世上四大鲜,“头茬韭,花香藕,新娶的媳妇,黄瓜纽”。这是流传于苏北水乡的一首民谣。
韭菜作为“四鲜中的头鲜”,令居家百吃不厌。谈到泰州港口(现姜堰区华港镇)韭菜, 泰州、姜堰、扬中乃至在整个江苏久负盛名。
韭菜原名“救菜”。西汉末年王莽篡位,为斩草除根,还想杀掉汉平帝16岁的儿子刘秀。刘秀逃出京城后起兵讨伐王莽,不料兵败,逃生途中饥渴难耐,求救于一个农户。主人夏老汉见刘秀非同一般,就把他扶进舍中,因为,缺饭少菜,夏老汉便炒了无名野菜让刘秀充饥。饥不择食的刘秀连吃三碗野菜方才缓过神来,他问老汉什么菜如此好吃,夏老汉说是无名,刘秀说,今天,它救了我的命,就叫它“救菜”吧。后来刘秀称帝天下,封夏老汉为“百户”,赏地千亩,专门种植“救菜”,直送皇宫。由于以“救”作名不太合适,便专门为 “救菜”之“救”造了一个字“韮”,后人又把“韮”简化为“韭”,从此“韭菜”便名传于世。
刘秀吃的韭菜是否就是港口韭菜无从考证。只是港口垎田, 四面环水,岸高坡陡,土地肥沃,排灌方便,适宜种植韭菜,这是不争的事实。港口农民种韭菜相沿已久。品种有雪韭、黄韭、独根红等, 鼎盛时期,种植面积近万亩。
港口韭菜除考究种子、育苗、移栽等环节外。最主要的是水肥管理。炎热夏天,每天起码浇两次水,太阳刚出时浇一次,日落时分再浇一次。垎岸岸高坡陡,浇水要用一丈多长的竹柄水瓢,一瓢一瓢地从河沟里舀上岸。瓢舀不到的地方,还要用戽子浇。再说施肥,除了罱泥扒渣之外,还要绞水草捂在韭菜行子里。从早春到秋末,每割一茬都要布一遍水草。越冬前垩家脚灰、人畜粪不谈,还要罱泥罱渣覆盖韭菜。水草和泥渣中含有螺蛳、蚬子、小鱼、小虾等多种有机肥,既当肥料,又能保持土壤湿润。港口韭菜从不用化肥,鲜嫩爽口,回味无穷。
来年立春过后,菜农们早已将小锹磨得亮晃晃的,不等天亮,开始“夜雨剪春韭”,根部有泥,叶面带露珠的韭菜,晶莹透亮,分外鲜嫩,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港口韭菜。菜农割韭菜很讲究技巧。刀子不挨着根割,一定要稍离根部远一点,这样韭菜才不会受伤。
捆扎韭菜要有相当本领。头茬韭菜较短,要想捆圆捆大十分困难,除非六十岁开外的老农。等到二、三、四茬……老农捆起来的韭菜,每捆足有四、五十斤。姜堰、泰州、扬中等地的菜贩子只要看到像足月孕妇的大捆子韭菜,就知道这是地地道道的港口韭菜,很快被抢购一空。
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港口一带的农民每家自留地种厘把二厘韭菜,就能开销全家老小的油米酱醋盐……韭菜可谓是港口人的救命菜。但是,那时的韭菜也被戴上了“资本主义尾巴”的帽子。生产队队长一旦发现哪户韭菜多了,就会连根铲除。
农户卖韭菜更是件心烦的事。记得小时候的一个春天,妈妈一夜没睡,将自留地里割的`两篮子韭菜挑到十八里外的泰州卖钱。她告诉我们,卖得的钱除一部分用来量米外,其余的给我们姐弟每人买块布料做新褂子过夏,我们高兴得一夜没合眼,巴望妈妈早点回来。谁料, 直到第二天挨黑,妈妈才从泰州两手空空回到了家。篮子、扁担和带去的杆秤全不见了。妈妈沮丧脸告诉我们,夜里碰上“红袖章”了。原来, 她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步行好不容易到了泰州杨桥口,刚想歇会儿,就被带红袖章的执勤人员盯梢了,妈妈左拐右拐,以为甩掉了“尾巴”, 躲在一深巷的角落里正准备与买菜的居民交易,哪知道被盯梢的“红袖章”逮个正着。结果妈妈视为“投资倒把分子”,韭菜没收不谈,还被关了一天,直到她做了深刻的口头检讨后才放了回来。每当我吃到韭菜就会想起母亲当年那辛酸的往事。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韭菜的食谱也多了。如单炒的话,须旺火爆炒立刻出锅。这样鲜香扑鼻,色泽诱人。油少或火小,炒的时间过长,味道会大打折扣。如果不单炒, 还有多种搭配炒法。韭菜炒螺蛳、韭菜炒蚬子、韭菜炒鸡蛋、韭菜炒虾仁都是极好的吃法,韭菜炒百叶居家最常见,喝酒吃饭再好没得。
韭菜辛辣,既促进食欲又有良好的药用价值。《本草纲目》中说:"韭籽补肝及命门,治小便频数,遗尿,"。民间称之为“洗肠草”。“男不离韭,女不离藕”。现代人还称韭菜为蔬菜中的“伟哥” 。
“野火烧不尽”,“锋利割不完”。随着历史变迁,港口韭菜历经坎坷,风风雨雨,一路走来。这里的韭菜在春风化雨中茁壮成长,一茬接一茬,生生不息。港口人不再为韭菜提篮吆喝了。清晨,长在田里绿滴滴、翘嫩嫩的韭菜眨眼功夫就会随南来北往的菜商行销各大超市,走进千家万户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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