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可还开在你的记忆里?去年的春天,清晨清寒清爽,那杏花,如飘落尘世的仙子,虽绽放在尘世,美得却不似人间。那般清盈,婀娜,在枝头翩然,冷傲却冷漠,羸弱并不软弱。
润红的花托,裹着那欲绽未绽的花苞,也有托着那吹弹可破,嫩白顶端稍带浅粉的花瓣。那白比雪白的细腻,有种朦胧的透明的质地,稍染上去的粉也粉的并不俗气,如婴儿粉。花丝如绽放的焰火,顶着点点褐色的花药。
杏花的颜色有好多种,有花瓣纯白,花心却带着粉红,有花瓣便是浅粉,也有更浓一些的深粉。花药的颜色有变化,有黄色,有浅褐色,也有深红色。有的几朵在枝头独放,不是孤独,不是寂寞,是一种孤芳自赏的宁静和自在。也有盛大的开成一片的,仿佛突然的绽放,顿时霞光万丈。有比较矜持的,欲开还闭,怀抱琵琶半遮面,也有的毫无顾忌的怒放着生命,虽然开得绚烂,却不喧闹。整体的看,这杏花的气质还是清幽清淡,似昭君的单薄与悲凉,没有玉环的丰腴和华贵。
始终不明白古人赋气节于梅花,完成压倒众花的绝唱,桃花的境遇也不错,桃源是祖祖辈辈向往的安宁,桃园结义兄弟情长。杏花与桃花梅花,外观的差别并非特别的大,却始终未得到古人极高的誉。我们最熟悉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陆游笔下的“一夜小楼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将杏花描绘得如此俗气。我相信古人自有古人的道理,但我也喜爱我所看到的杏花,如此的清丽,雅致。欲摘却又怕摘,仿佛一触,便会惊扰了它神圣的梦,将尘世的俗传染给了它。最好是整株地栽在庭院,伴我书声琴悦,共度好时光。
也始终认为赏花是最佳的时候是清晨,花朵饱醮着朝气与潮露,透着夜的宁静,格外的风姿卓越,骨气寒雅。待到日头高照,花的灵气似乎也被阳光摄了些去。雨后赏花,黄昏或月下赏花自然也是不错,但只有在清晨,与花并立清风中,互相凝视,呼吸相闻,才能真正体会到花的风骨,花的信仰和花的灵魂。
一朵花开的时间,是多长。上帝的眷顾,有多久。那日看到的杏花只有几株,在我的记忆中却开成了一片,漫山遍野。人生中总有某个时刻,与花突然相逢,感知感动。是花期已过,暗自凋落,还是永远的绽放成为典藏。
那花,可还开在你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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