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帮着赶出去,这只畜牲!”“严干部”嚷嚷着跑进配电室。我扭头一看:哟,好家伙!一只肥壮的大黄狗窜了进来。我眼快手快,飞出手中的钢钳,“啪”地命中了大黄狗的脊梁,它嚎嚎着逃遁而去。“这只瘟狗,竟跑到厂里来寻死,要是让它窜进电熔柜里,可要出事故啊!”他气吁吁、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支“劳动牌”香烟,算是对我和他协同作战并获全胜的奖赏。
“你们在干什么呐?”忽然,他象发现了什么似地,急步走到蹲在机修车间墙边的两位青工的面前。“好哇,你们竟做偷鸡摸狗的事,把钢筋锯断偷回去呀!不行!同我到人保科去!”他一把揪住窝藏着钢筋的手提包,眼似铜铃,瞪着两位合伙行窃的青工吼着,脖子上梗着青筋。
“严干部”姓严,名强。他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可以算得上“认真、负责”,无可挑剔。然而,人们却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好,对厂负责;有人说他凶,假正经;有人说他心眼死,遇事不会转弯抹角;我总觉得他太爱管闲事!人们很少叫他的大名。“严委员”、“严主任”、“严干部”……对此,他一律点首笑纳。其实,他只不过是小小的仓库保管员罢了。
有天吃饭辰光,我拿着电烙铁,刚走到厂门口,猛听背后“站住!”一声,我惊诧地来个紧急立定。佝偻着腰,虾子似的瘪老头儿——他站到我的面前。“你拿电烙铁出去做啥?”他指着我手中的电烙铁。“噢,我借回家去修修坏了的收音机。”我坦然回答。“借条呢?”他伸出五个指头。“这……”,我不以为然地说:“没写借条。这反正是厂里发给我用的工具吆,用好后我马上带来。”“不行!”他极严肃地说:“厂里有制度,借东西要写借条,车间主任批准,交门卫!”我愤然了,嗔怒道:“自己用的工具,你管得着吗!我又不偷回家!”他冷笑一声,“嘿嘿”,揶揄地说:“问到你是借,不问到你呢?有些人就是以借的名义,把公家的东西往家拖!”我又气又羞,“你!……”把电烙铁往他手中一搡,“不借了!”拔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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