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要不我们还是坐公交去银行办事吧?”父亲要去的银行离家只有两站路且附近没有停车位,早餐后,父亲说想让我陪他骑单车去银行办事,我却有些犹豫。
基于两个月前父亲骑车的惊魂一刻,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让父亲骑单车了。而父亲也明显感觉到今年的体质比起以前的确下降了不少,所以两个月没再摸过单车。如果想要去附近的超市逛逛,便选择慢慢走路过去,唯有如此,我们才比较放心。
但今早父亲提出想要骑车去银行办事,母亲和我都反对,理由是年纪大了,骑车会很费气力,要不是那里没法停车,应该由我开车带着父亲过去。
“不要开车,没法停车还浪费时间!”父亲看到我犹豫,坚决不同意。
“只有两站路,而且这一路没有上下坡,路况又很好,骑车过去最方便,坐公交、开车都不划算!”父亲提出的理由让我们无法反对。
“那这样,我骑车跟在后面,我按照老爸的节奏来,这样老爸骑车就没有负担,不会因为我在前面急着要赶上我而导致身体不适,我也好有个照应。”原本不同意的母亲听我这么一说,倒也没再反对,只是在出门前一再叮嘱父亲和我,千万不要骑快了。
就这样,两个月没骑过车的父亲,骑上单车和我一道出了门。虽然我表面上很轻松,但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八旬有余的父亲,还能轻松地骑单车吗?
天气不错,风和日丽,路上车也不多。我慢慢地踩,跟着父亲的节奏往前踩,不急不躁。如果父亲踩车有些太靠近机动车道了,我则会在后面提醒一下父亲,让他好回到单车区域。
这个场景让我不由地想到了我第一次骑着单车和父亲上街的情景。
那一年我十一岁,感觉自己已经可以上街骑车了,便缠着父亲趁周日的时候带我出门练一练。父亲看到我车技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便答应下来。
自从得到父亲的允许,那一周我都兴奋不已,躺在床上都在想着自己在大街上骑车的潇洒身影,好回到学校和小伙伴们炫耀炫耀。
“准备好了吗?”出发前,父亲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
“当然了,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充满了自信。
“好,那我们就出发吧!”父亲骑上那辆28寸的永久牌自行车,走在我的前面。而我,则骑着刚买回家不久的26寸红旗牌新单车小心翼翼地跟在父亲的后面。
每骑一会儿,父亲就会回过头来看看我,然后嘱咐一两句话。我则在父亲的提点下,开始慢慢掌握了方法,内心不再紧张。儿时还没有私家车这一概念,街上的机动车除了公交车,基本上就没啥车了,所以父亲也比较放心。就这样,和父亲出行了几次之后,我便可以独立骑车上街了。到了初二的时候,单车便成了我上下学的重要的交通工具,再也不用去搭乘拥挤的公交车了,心里非常地惬意。
如今时光一晃几十年过去,父亲开始一天天老去,而我也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了油腻的中年大叔,我们父子俩依然骑着单车,一前一后。不同的是,边骑车边叮嘱的那个人从父亲换成了我。
“老爸,靠右一点,别骑到机动车道上去了!”
“老爸,你觉不觉得累?如果累,我们就停下来先休息一会儿。”
……
两站路的距离用了十五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锁车的时候,我问父亲,感觉如何?父亲拍了拍胸脯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许久没骑车,这样骑一骑,反而感到很舒服!
父亲这么说,我的内心便彻底地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我感到欣喜,心里在默默滴祈祷——希望今后的很多年,我还能和父亲一起骑单车,看着他悠闲地踩着单车走在我前面。我想,这就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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