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站台里的绿皮车如案板上即将被砍杀的鲶鱼一样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想要再往铁轨前挺进一分或是两毫。然而它这“使出了吃奶的劲”所迸发出的它自认为媲美花千骨的洪荒之力的力量,在寒假返程高潮的大军面前却是显得那样的不堪一击。
在列车员和乘务长唾沫四溅如街头掐架一样泼妇般狂吼之下,汹涌的人潮却像毫无察觉一般,似澎湃的浪涛一样迫不及待而又争先恐后地涌进了一节节占地狭小的车厢里。别人都是如此,那我怎么还能够“耐得住寂寞”呢?这不,在扫地阿姨鄙夷的眼神之下我使出了独门典藏的“羽毛球走位”秘籍与“篮球三踏步”秘法七插八插如打了润滑油的泥鳅一样,趁一位带孩子的年轻宝妈一晃神,连忙溜进了绿皮车的肚子里……
在安全地进入了狭小而冗长的车厢,并顺利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我便一边将行李挪上架子,一边以谦卑而真诚的姿态暗自呢喃道: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显灵,坐在我旁边的一定要是一位大姐姐,一定!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太上老君并没有同我所想的那样如约而至后而大发慈悲,真的看我“功德圆满”赐予我一个大姐姐。
在我怀揣着满是希望的目光注视之下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气质不同反响”的农民工叔叔——黏黏腻腻的头发好像被人刷了一层润滑油一样奇形怪状,额头与眼角的鱼尾纹、抬头纹更是深凹得似米开朗基罗用92式军刀精心雕刻上去一般,极富于艺术的美感。特别是他的手,那双饱经岁月沧桑的老手:一个体型消瘦的背影却依旧在冗长的寂夜里劳作,任充满肮脏的细菌的水泥溅满衣襟。这是我初见那双手所联想到的画面,从皱巴巴的表皮与被石灰的碱性腐蚀得只剩下半截的指甲可以知悉。这又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苦命的人。我在他的右侧凝望着他斑白而油腻的发梢和丑陋缠满绷带的手指自心中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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