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水情,天造地设,屏南地理西北往东南从高到低,通谷成溪,流涧成河,把山里的泉,溢满的水,遵循着“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大自然法则,注入霍童溪与闽江流向大海。
鹫峰山脉东北部的山风溪水到了寿山地界,即将远去,别离愁绪,蓦然回首,稍作停留,便出现了后拥前堵的局势。这一堵,山山相抗,势逼上拱,壁立崖悬,少了平川,深了沟壑。跌水成瀑,聚水成潭。情境下,寿山境内的风景成了霍童溪源头奇竣幽古的一笔。
山水同行,云雾相约,霍童溪的风,逆流而上,凭得四时之缘,催得山花烂漫,红叶翩跹。诗人西海——姚世英老师,也如同山外的风,赴寿山千年之约,两度到寿山支教,凭茶盐古道之热肠,借永远骚动的诗心,倾注一腔大爱的悲怀,给学子授业解惑,给山水植文赋诗,给人文舒经活络,满怀的热情吐纳着四季的芬香。
日子公平,给每个生命都一样长短的白昼黑夜;日子也多情,在天光地气里,风情种种,孕育着大千世界。每个人也就因为接受着日子的情怀不同,对自然的一切也就有了不一样的情缘。樵者与山是树木柴薪之缘,耕者与山是园地稻禾之缘,……诗人西海对于寿山乡的山水,在秉承着渔樵耕读之缘中,注入诗魂文气。古道为书写引路,传说、掌故如盐洒味,在他燃起的文思蒸煮中,山水中的岩、洞,谷、瀑,村庄中的老宅、村弄、神殿,岁月中的炊烟、香火……都煮出书香文气,煮出了世间五味。他在《高山云海的神秘古村落》中写到:“梯田之间散布的黑色岩石,像一个个田螺姑娘。想象她们从谷底爬起来,也许因为一次天地动荡,在梯田化成石头,永远陪伴着梯田与农人,而每个田螺的头依然朝向村落,仿佛那里是她们一心向往的乐土。”寄情于物,寄心境与物境。他就这样写下了寿山乡村庄、风景、文物。
真水无香,真水无色,但水煮啥就有啥味,影投什么就征什么色彩。寿山乡的山水知遇西海老师,也就诗意浓浓。《晨炊》一诗中他写到:“上锁很久的门环/袅袅炊烟/对着它倾诉,为它祈福/炊烟,乡村古老而温情的感动/它让一个城里人的心沉静下来/自然与简朴/和生命贴得那么近/一个人本可以这样无欲无求”。乡村的一缕炊烟在他笔下有了生命,有了温度,还有了哲思。《行走青石巷》“走在青石巷,听着流的曲调/一个恍惚,就走成前朝的画家”。诗心、诗意如同鬼魅,看不到则感觉到,让寿山的一切都获有的灵性。
“来了支教老师/多么安静”。这虽也是西海老师的一句诗文,但也道出他的意境。安静是种涵养,安静是让身体找到平衡的最佳方法,安静是让灵魂能走得最远的姿态。安静又往往只是五观所感受的,安静的外表下往往是最激烈争斗。西海老师安下的是五体,飞出的是与诗境同高的灵魂,俯瞰着寿山这块土地以及这土地上的万物,书写下由地运生,由空俯看的文字。我作为一个屏南本土的人,于寿山乡还没留下什么文字,见了西海老师的文稿,感觉要以一棵草之敬仰,一眼泉之顺意,向他表示敬意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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