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蒿里行》在古时,是送葬用的挽歌。曹操在此以古题写时事,记载了东汉末年各路诸侯讨伐董卓时的勾心斗角,以及因为战争给人民导致的沉重灾难。
这首诗的前两句以平易的口气回顾了曹操首倡义兵,召集十八路诸侯的作为;“军合力不齐”至“刻玺于北方”,形象地记录了各路诸侯的面和心不合,各怀鬼胎,甚至互相拆台攻讦的情况;“铠甲生虮虱”至末句“念之断人肠”,则以写实的手法描绘出当时战乱所造成的悲惨景象。唯独“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两句颇可玩味,似乎蕴含了许多值得思考的地方。
盟津,一说为孟津,即今河南省洛阳市孟津,传说为周武王姬发伐纣时,在此与天下诸侯相会,后一路杀入朝歌,推翻纣的残暴统治。这次大会诸侯一直以来,也为后人所津津乐道。咸阳,即秦王朝的都城,昔日,刘邦、项羽曾在楚怀王面前约定:先入函谷关者为王。曹操在此一连使用这两个典故,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以为,曹操在此显然不是纯粹地咏史,也不是简单的为用典而用典,这两句应蕴含着相当丰富的内容。《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称“太祖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这是发生在中平六年的事;到初平元年五月,各路诸侯同时起兵,“众各数万,推绍为盟主。太祖行奋武将军”。这似乎对照的就是“初期会盟津”,在小说《三国演义》中就有了更加详细的描绘和渲染。至于“乃心在咸阳”,董卓是从凉州入洛阳的,他的根据地显然就是西北一带,咸阳就在关中,《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称“二月,卓闻兵起,乃徙天子都长安”,若以咸阳代关中,貌似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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