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张庭坚,字才叔,广安军人。进士高第,调成都观察推官,为太学《春秋》博士。绍圣经废,通判汉州。入为枢密院编修文字,坐折简别邹浩免。徽宗召对,除著作佐郎,擢右正言。帝方锐意图治,进延忠鲠,庭坚在谏列,一时翕然称得人。
庭坚在职逾月,数上封事,其大要言:“世之论孝,必日绍复神考,然后谓孝。夫前后异宜法亦随变而欲纤悉必复然则将敝于一偏久必有不便于民而招怨者如此而谓之孝可乎?司马光因时变革,以便百姓,人心所归,不为无补于国家;陈罐执义论诤,将以去小人,士论所推,不为无益于宫禁。乞尽复光赠典以悦人心,召还璀言职以慰士论。又士大夫多以继志述事劝陛下者,臣恐必有营私之人,欲用其言以自售,谓复绍先烈非其徒不可,将假名继述,而实自肆焉。今远略之耗于内者,弃不以为守,则兵可息;特旨之重于法者,删不以为例,则刑可省。近以青唐反叛,弃鄯守湟。既以鄯为可弃,则区区之湟,亦安足守?臣谓并弃湟州便。”庭坚言论深切,退辄焚稿。
是时,议者往往指元祜旧臣在廷者太多。庭坚为帝言司马光、吕公著之贤,且曰:“陛下践阼以来,合人心事甚众,惟夫邪正殊未差别。如光、公著甄叙,但用赦恩,初未尝别其无罪也。”又荐苏轼、苏辙可用,颇忤旨。曾布因称其所论不当,帝命徙为郎,俄出为京东转运判官。任伯雨言庭坚立身有本末,不应罢言职。庭坚亦辞新命,改知汝州,又送吏部。李清臣从而挤之,改通判陈州。
卒,年五十七。绍兴初,诏赠直徽猷阁。(节选白《宋史·张庭坚传》)
译文:
张庭坚字才叔,广安军人。考中进士高等,调任成都观察推官,是太学《春秋》博士。绍圣时经科被废,任汉州通判。入朝为枢密院编修文学官,因以书信告别邹浩被免了职。徽宗召他应答,任命他为著作佐郎,提拔为右正言。皇上正锐意图治,提拔引进忠心耿直的人,张庭坚在谏官之列,一时大家一致称赞得到人才。
张庭坚任职一个多月,多次上密奏言事,其主要内容是:“世上的人谈论孝,一定说要继承恢复神宗所实行的,才能称作孝。但前后时机不同,法令也要随着改变,而想一切都恢复,就会偏废,时间长了一定会不利于百姓而招致怨,如此称作孝,可以吗?司马光因时进行改革,以方便百姓,这是人心所向,不是说对国家没有补益;陈罐仗义直言,将斥退小人,这是士子们议论时所推崇的,不是说对皇宫没有益处。请求把赠给司马光的官职都加以恢复以悦人心,恢复陈罐言官职务以安慰士人。还有士大夫大多以继承遗志遵循原有的事来劝陛下,我担心一定有营私的人,想用言论来推销自己,认为恢复继承先辈的遗志,必须用他们这些人才行,将以继承遵循为名,而实际上是要肆意实行自己的主张。现在远方的战事损耗皇上的精力,放弃而不防守,战事就可以停止;那些违背法的特别诏令,可以删去并下不为例,刑事就可以减省。最近因为青唐反叛,放弃了鄯州守湟州。既然认为鄯州可以丢弃,区区湟州,也值得守?我认为把湟州也丢弃为好。”张庭坚的言论深刻切实,退下就把草稿烧掉了.
这时,议论的人往往指责元祜旧臣在朝廷的人太多。张庭坚向皇上谈司焉光、吕公著是贤才,并且说:“陛下即位以来,符合人心的事情很多,但对邪正太没有区别。像司马光、吕公著的甄别,仅用赦恩,当初并不曾甄别他们没有罪。”又举荐苏轼、苏辙可以任用,和皇上的旨意多有抵触。曾布因而说他的议论不适当,皇上命令把他改为郎,不久为京东转运判官。任伯雨说张庭坚立身处事有本末之分,不应该被罢去言官职务。张庭坚也辞去新职,改任汝州知州,又送到吏部。李清臣趁机排挤他,改为陈州通判。
张庭坚去世时五十七岁。绍兴初年,下诏赠直徽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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