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的通身都长满了刺——枝、蔓、叶上。叶子的边缘还长得像锯齿一样。据说鲁班发明的锯就是受了叶子的启迪,但我更相信黄瓜叶子的锯齿边缘是受了锯的启迪。它们以为它们长成这样便能够避免和逃脱被人吃掉后代的命运,但它们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对手。对手是有着高度发达的大脑和能够把前肢空闲出来直立行走的人,于是他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一支支聪俊秀美的黄瓜摘走。但我毕竟还是受了黄瓜叶蔓的惩处,为了寻找它们的果实,我不得不用我的双手拨开带了刺的蔓叶,把头伸进A字形的竹架中间前后左右地搜寻,黄瓜们哪里肯放过这个报复我的绝佳战机,他们把我裸露的手臂和脖子上锯出一道道隐隐作疼地血痕来。
散乱的头发已被露水搞得成丝成缕,早失了“怒发上冲冠”的豪气,贴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头皮上去。还有上衣也在沾了许多露珠之后,时时想着象头上的毛发毫不羞耻的粘到皮肤上。
偏偏还有一只大头、扁嘴、凸眼的丑陋的家伙在黄瓜蔓子的根部蹲在地上瞅着我,满身土黄色凸起的包,除了使它更加丑陋,也使所有的生物见了它产生一种由内及外的厌恶和恐惧。我知道这只大蟾蜍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它不会想到我除了能摘黄瓜以外,我在我的课堂上和我的学生一起,用解剖针戳穿他们枕骨大孔的方法,残杀过无数他们的同类,尽管是为了教会孩子们两栖动物的主要特征,让他们学会解剖动物的基本方法,尽管现在我早已金盆洗手,但亲手抓起它把它象扔石块一样远远的扔出去,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它终于还是妥协,在看到我向着它一步步逼近的时候,咕咕地叫了两声以示屈服,然后用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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