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我的记忆当中,伊拉湖是托克逊的风口子,一年四季总要刮几场可怕的大风。那时候没有现在所看到的层层林带,土地严重沙漠化,周边的农耕地里最常见的就是那一道道低矮的人工打造的防风墙,墙头上的芦苇被大风抽打得只剩下高低错落的苇杆,而墙脚则终年堆积着厚厚的细如面粉的黄沙。春耕播种时分,是狂风肆虐的高峰期,每刮一次大风田里的庄稼都会受到摧残,每刮一次大风就要重新播种补苗。在我的印象中,就没有看到过一张完整的棉花叶,豁豁牙牙的棉叶边缘总是一圈枯焦。1983年,我和妹妹都在离家三公里以外的红星中学上初中,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我每天要驮了妹妹上下学。因为我身体瘦弱矮小骑不稳,每次都要妹妹助推一段路,等我落座了并能骑出惯性时,妹妹再跳上后座。记得有一次刮大风学校放假,回家的路是顺风,但是风太大,妹妹需拉住车子我才上得去,等我对妹妹大喊一声“上!”自行车便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前冲了出去,在漫天昏黄的沙尘中不受控制地飞跑,我只能听到沙石打在身上的“嚓嚓”声。自行车在一瞬间就冲出去一里多地,我用力把握住车把吩咐后面的妹妹坐好,结果没有听到回声,发觉不对,赶紧跳下来用整个身子死命地夹住自行车,才勉强停住,妹妹果然没在车上,只好丢下自行车,回过头顶着风沙去找她。眼泪一遍遍地冲刷着钻进眼眶里的沙土,指甲大的石子打在脸上、身上,根本顾不上疼痛,巨大的恐惧驱使我竭力透过泪眼在漫天的混沌中寻找妹妹的踪影,因为那时候经常听大人说有人被大风刮跑,找到时已被沙子埋死了。这样的大风我们几乎每年都要经历好几次,那时候的伊拉湖人既要跟土地抢收成,还要跟老天斗风沙,历尽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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