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走的。永远的走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1997年10月九日。我的灵魂被永远的带走了。
但我仍感谢上苍。他走的时候没有像医生预言的那样,他的面貌没怎么变。虽然他的脸有些轻微的变形,但他的右眼没有失明,他临走的时候仍看得见我,他仍能准确用他的小手抓住我的手,他仍知道他的妈妈在他的身边--永远!
我选择了给他火葬。老人告诉我,这样小就夭折的孩子最好埋在路边。我坚决不同意。臭臭在世的时候已经饱受折磨,我不能容忍他小小的身体在冰冷的泥土中孤单的睡去,不能想像他的身体受虫蚁的侵害。我怕他冷,怕他寂寞,怕他醒来哭喊着找妈妈。我要他化成轻烟,随风散去。我要他干干静静地来,干干静静地走。
但火葬的时候我没有去,我不敢去。我无法面对我死去的孩子,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的爱人和我的同事去送的臭臭。回来后,我望着我的爱人默默地流泪。我的爱人啊,我坚强的丈夫,在孩子有病的时候他没哭过,但些刻他在床上打着滚,用力抓着自己的胸膛。撕扯着衣服,放声大哭。他只是不停的告诉我:“春儿我疼啊!我心疼啊!我抱住他的头,他虚弱的像一个婴儿。他喃喃的告诉我:“我把臭臭的奶瓶放到了他的身边,还有他的小玩具陪着他。我把他从冷柜抱出来的时候,他那个样子就像在睡觉,我亲了亲他的脸。我总感觉到他马上能睁天眼喊爸爸似的。我把他脸上的纱布摘了,我不要他在投胎的时候还带着那块可恨的纱布。”
晚上,我和爱人把臭臭所有的玩具、衣服和臭臭用过的东西、照片和我的日记,到十字路口全部烧掉了。
我悄悄流下了臭臭的一缕胎毛和一张他百天的照片。在那张照片上我有一张幸福的笑脸,快乐地拥抱着我的孩子。这是我留下的与臭臭的唯一联系,也是我做过母亲的唯一纪念。再有,就是我对臭臭永远的记忆和无尽的思念。 我仍不记得那一夜我和爱人是怎样熬过来的了,那一夜我没有记忆。
第二天上午,我把我的睡衣和我爱人睡觉时常穿的背心剪了,在胸中那个地方剪的。我小心地把臭臭那少的可怜的骨灰包起来。我期望在冥冥之中臭臭能感到温暖,感到父母的呵护和体温。但是,去埋葬孩子的时候,爱人仍没让我去,所以至今我仍不知道我心爱的臭臭的坟在哪里。
我的孩子这一次真的走了,我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清脆的笑,再也听不到他那特有的喊妈妈的声音了。
除非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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