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展:温庭筠和韦庄的花间词风格比较
温韦在花间词派中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风格。西蜀词人温庭筠和韦庄齐名,世称温韦:温是花间派的鼻祖,韦是花间派的主要作家。
花间词有其特有的词风和共同的倾向,华丽的宇词,婉约的表达手法,集中写女性的美貌和服饰及她们的离愁别恨,是“花间词派”基本的艺术风格。但它又绝非浓艳一体,而是不同的词人仍然有其自己的个性,形成了各自独特的艺术风格。温庭筠、韦庄两位花间派大师,他们在词的风格和技巧上有迥然不同之处。
温韦二者同是花间派的典型代表,其词是有着花间词共同的婉媚、柔丽、轻艳的特征,如: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温庭筠《菩萨蛮》),"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韦庄《菩萨蛮》其一),两首诗皆带有清丽秀艳和温柔缠绵之风。
然而细细品位,不难发现二者此风有不同之处。更多花间词介绍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相关文章。
首先,在词的题材内容方面,虽说二者皆描述男欢女爱、离愁别恨、享乐生活、流连光景等,似乎没有多大差别,事实上,温词一般较客观地铺陈或描绘一些女子的音容笑貌和衣履装饰,描绘艳情,取材上略显狭窄,这也是温词最大的缺点,如"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南歌子》) ,形象描绘了待嫁女子的穿着急神情。而韦庄词是通过男欢女爱题材来写离情别绪,寄托自己身世之感,抒发个人的真情实感。如韦庄的组词《菩萨蛮》,正是他写身世之感的代表作。"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描写了江南水乡的风光美和人物美,表现了作者对江南水乡的依恋之情,同是也抒发了作者漂泊难归的愁苦之感,情真意切,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其次,在语言修辞方面,两人的词也有一定的区别。温词浓艳细腻,如"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菩萨蛮》),通过对妇女服饰的描写,占线了红香翠软的特色。韦词较为淡雅,笔调清新流畅,显直明朗,表达较为真挚深厚的感情,如"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桃花春水渌,水上鸳鸯俗。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菩萨蛮》)忆往昔洛阳之乐,感慨现金遭离乱,有乡不得归的悲苦,写景自然妍秀,抒情质朴沉郁。
再次,在篇章结构上,温词绵密,韦词疏朗。温词意象迭出,一两句能包含多层意蕴,而韦词则一首词围绕一件事从容展开。如温庭筠的《菩萨蛮》:"翠翘金镂双鸂鶒,水纹细起春池碧。池上海棠梨,雨晴红满枝。绣衫遮笑靥,烟草粘飞蝶。青锁对芳菲,玉关音信稀",以浓墨重彩铺陈春光妍色,翠翘、金镂、鸂鶒、海棠梨等意象迭出,着力刻画了美的环境,美的人,表现美少妇风情万种而又惆怅多思,在欢乐中透露出不尽的思念和烦忧,展现篇章结构上的绵密、雕饰。再看韦庄的《女冠子》:“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不知愧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回忆与情人一场难堪的别离。脱口而出,用白描作直接而分明的叙写,不借重重迭迭的意象隐约暗示。真切动人,畅发尽致。
最后,在造境抒情上,温词以深隐含蓄取胜,韦词以明朗显直见长。温词是客观描绘,虽可能时或寓有沦落失意的苦闷,却非常隐约,只是唤起人的一种深美的联想而已,韦词则直抒胸臆,显而易见。如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展现出美人的一系列娇慵的情态以及闺房的陈设、气氛,接连给人以感官与印象刺激,没有明白表现美人的情思,只是隐隐透露出一种空虚孤独之感。由于诉诸感观直觉,温词内在的意蕴情思,主要靠暗示,显得深隐含蓄。再看韦庄的《思帝乡》:“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作者以白描手法,清新明朗的笔触,勾出了一位天真烂漫、热烈追求爱情的少女形象。语言质朴多情韵,无辞藻堆砌现象,却有浓郁的民歌风味。在“花间”词中独具一格。
温庭筠是花间派的鼻祖,其词奠定了花间词“典型风格”的基础,而韦庄词就继承并发展了温词特点,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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