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毛毛散文(3)

　　出殡那天，毛毛似得了一场大病，两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然无光，它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随着我们全家人悲凄的哭声，毛毛发出阵阵嘶哑的哀嚎。它垮了，一连几天不吃不喝，无神地半睁着哀怨的双眼，它的耳朵似霜打的庄稼叶子无力的耷拉着，毛耸耸、光滑鲜亮的黄毛变得如干枯的荒草，给它馒头、肉之类的喜食之物无动于衷，不看一眼，像一座雕塑在寒风中默默无声。

　　一个寒冷的早晨，我看到了毛毛那已僵硬的尸体，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动物的生命而悲伤。我紧紧地抱着毛毛那冰冷的尸体走向田野，把它掩埋在厚厚的黄土中，防止馋嘴之徒扒它的皮、吃它的肉。我不是动物学家，对狗毫无研究，我也没有懂狗语的特异功能，否则，在毛毛最后的日子里，会探知它的内心世界，也许狗的头脑太简单，不像人那样复杂，它或许认为人类都如老主人一样与人为善，而事实与它所想落差太大，使它难以接受，它害怕继续与人为伍因而有了厌世情结；也许它讨厌小人的卑鄙之举，不想再看到小人的丑恶嘴脸；也许它害怕将来有一天也会受到蛇蝎之人的伤害；也许在它看来老主人把自己养大，主人走了，自己必须义无反顾地跟着走，用浑厚的怒吼和尖牙利齿保护自己的主人……许许多多的也许只是我按照我们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猜想和推测。

　　毛毛死去已经五年了，至今我常常想起它，想它的温顺、它的善良、它对主人的忠义，我也常想：人类已进入了高度文明的时代，可在文明的大旗下，为何仍有君子与小人之分？正义与邪恶、高尚与卑鄙之别？人有人品，狗有狗性，狗尚且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何以有人反不如畜1生乎？人一旦失去人性、失去做人的根本，也就不可称其为人了。　　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父亲坐在一棵大树下，嘴里含着他喜欢的旱烟袋，团团烟雾从他的口中呼出，随着微风缓缓散去，身边依偎着一条四爪洁白，浑身黄毛的大狗，仔细一看正是毛毛，主人不时的抚摸一下它的头，毛毛则温顺地仰脸看看主人。蓝天、白云、绿树、一人一物，构成了一幅人、动物与自然界的和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