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年我带你去上坟,你哭着喊着不去,我就说你爷爷在坟头等着你这个孙子嘞,结果你不信,后来去了以后发现只有坟头,哪有人啊,就一个劲地哭。我就说你看,我把香烟放在你爷爷的坟头上,骗你说你爷爷在吸烟,你看见烟还真的以为你爷爷在吸嘞!”说到这他笑起来,眼角弯成一条桥。那鱼尾纹就像刀子刻上去的一般真切。
我仔细听着父亲的话,我努力回想那段记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手牵小手的缩影。
事情是有的,而且我还记得爷爷的坟旁有一颗酸梨树,当时父亲把他的“白奔马”牌香烟插在一根酸梨刺上。现在想想那时真的傻得可爱,就真的相信那是爷爷在抽烟,其实那是因为风在吹,风一吹,燃着的香烟不断地燃烧,就会有烟,风吹,烟就飘散开来。
我想出了神,父亲还再说,我听的不那么真切。就这样我们俩聊了很多话,记忆里我和父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过这么长时间这么多话。
母亲这时已经端来了一盘菜,我于是就去帮忙拿筷子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立刻又夹了一块。父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严厉要求非要第一口饭辈分最大的人先吃。我就夹给他一块,又夹给母亲一块。似乎天底下再也没有能和这顿饭比拟的了馨香了。
晚上我睡在父亲的身旁,父亲又给我说了很多话,说到上坟,他又说了一遍儿时带我给爷爷上坟那事。他说:“那年我带你去上坟,你哭着喊着不去,我就说你爷爷在坟头等着你这个孙子嘞,结果你不信……”
我纳闷同样的事父亲为何又说一遍,却没有问。虽然我知道他可能没有原来那样好的记性了,但是他唯独对同我一起给爷爷上坟那件事记的那么深。我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流出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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