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的散文(5)

　　霜染枫红杏（银杏）黄时，秋风也摘走了枸杞的叶脉，留下的枸杞的果子，从青涩也走向了鲜红。成熟的果子，远望似一段艳红的绸缎舞动在小河边，走近又似一串串红玛瑙的心形饰物悬挂着，很是赏心悦目。它不仅是成熟的象征，更是一个个病人康复的希望。它的果实不仅可以泡茶饮用，来滋补身体，还可以治病祛灾，也是我父亲栽种它的根本原因和期待。每到红遍河边时，父亲就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采摘下来，晾晒成干，有的还要在药碾上碾成粉，以备病人的使用。

　　冬天，父亲一有空闲就会拿起药铲和药篓，带着我去寻找、采挖枸杞的根须，经常会让我在饥肠辘辘中回家，我有时会责怪父亲的舍近求远：“家边的小河边不是有那么多枸杞根，为何要吃辛受苦地到处寻找？”“你不知道，那是留给更需要的病人用的，因为药材生长的时间越长，其药性越猛。那是备货和仓库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挖它们的！”由于父亲的呵护，生长在我家宅基小河边的那些枸杞，已经有七八十年的时间了，父亲在世时视为珍宝，绝不让人去动它。记得有一年，一位喜爱根雕的老师傅，一眼看中其中的一棵枸杞根，愿以三千元的价格买走一棵，任凭他软磨硬泡了三天，父亲就是不卖：“不管你出多少钱，休想！”

　　二十二年前，破败的老屋无法再支撑风雨的侵蚀，我决意翻盖新楼，父亲说：“如果不行，就将他们移栽到院前的河边吧，估计它们还能够活的。”我听懂了父亲的话意，为了病危的父亲对枸杞的那份心情，我特意将楼房的图纸改动了一下，在保证有足够的居住空间的前提下，特意为那些枸杞留下近六米的空间，增加了它的采光度。病危中的父亲还特意让哥哥背他到枸杞生长的河边看了一眼：“好，你们好好地活着吧，或许将来会有人需要你们的，可惜，我不能再陪你们了。”那一年的三月初九，枸杞刚刚冒出新嫩的头，还没有仔细地看父亲一眼，父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