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议论性散文篇二
《敬畏生命》
那是一个夏天长的不能再长的下午,在印第安那州的一个湖边。我起先是不经意地坐着看书,忽然发现湖边 有几棵树正在飘散一些白色的纤维,大团大团的,像棉花似的,有些飘到草地上,有些飘入湖水里。我当时没有十分注意,只当是偶然风起所带来的。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情况简直令人吃惊。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那些树仍旧浑然不觉地,在飘送那些小型的云朵,倒好像是一座无限的云库似的。整个下午,整个晚上,漫天都是那种东西。第二天情形完全一样,我感到诧异和震撼。
其实,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有一类种子是靠风力吹动纤维播送的。但也只是知道一道测验题的答案而已。那几天真的看到了,满心所感到的是一种折服,一种无以名之的敬畏。我几乎是第一次遇见生命——虽然是植物的。
我感到那云状的种子在我心底强烈地碰撞上什么东西,我不能不被生命豪华的、奢侈的、不计成本的投资所感动。也许在不分昼夜的飘散之余,只有一颗种子足以成树,但造物者乐于做这样惊心动魄的壮举。
我至今仍然在沉思之际想起那一片柔媚的湖水,不知湖畔那群种子中有哪一颗成了小树,至少,我知道有一颗已经成长。那颗种子曾遇见了一片土地,在一个过客的心之峡谷里,蔚然成阴,教会她怎样敬畏生命。
优秀议论性散文篇三
瑕之美
徜徉于芳林之中,采红撷绿,每见枯枝败叶,却无触目萧索之感,反觉新陈代谢,生机盎然。文艺创作中也有类似情形。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往往因作家恰到好处地写出其外形和内心的某种“缺陷”,而别具魅力。
《水浒传》里,黑旋风李逵憨直忠勇,却又鲁莽得可爱;拼命三郎石秀是一个精细人,狠劲上来,其尖利歹毒,叫人刻骨铭心。《红楼梦》中,聪明、活泼的史湘云偏是个“咬舌子”,把“二”说成“爱”;还有林黛玉的“小心眼”,晴雯的“使性子”……一个个人物无不跃然纸上,呼之欲出。古往今来,大凡成功的艺术形象,恰恰由于若隐若现的微瑕,而显出璞玉浑金的天然光彩。这就是美学家所称的“缺陷美”。
我想,“缺陷”之所以为美,在于它的真实。谚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水浒传》《红楼梦》的例子,正是作家基于真实的艺术的生命这一着眼点,才在“完美”的面庞上点出“缺陷”的痦子。即使作家主观上有某种“神化”的理念,只要他尚能依据生活进行创作,最终仍不得不归于“人化”的描写。鲁迅批评《三国演义》作者“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笔者认为,欲显长厚,是作家或可揣摩的意愿,似伪则是“七实三虚”的描写所以产生的客观效果,至今民间仍流传着“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的歇后语,可见似伪的一面却是刘备这一形象深入人心的缘由之一。即使作为智慧化身的诸葛亮,作家在绝对化的描写中,也还有着被姜维识破计谋的千虑一失以及在先帝托孤时刻的惶恐心理等笔墨。
“缺陷”愈真实可信,就愈有生命力,于是就愈美,“美是生活!”“ 缺陷”之成为美,还在于它的独特和恰如其分。外形的“缺陷”是千人千般,万人万种的。美人长有痦子,或者浮现在嘴角,或者隐匿于颈后,绝不相同;内心的“缺陷”更有千差万别,任何分类精密的批评家也无法归纳出几条几款,让人按图索骥,抑或对号入座。这是“缺陷”的独特。所谓“恰如其分”,指的是“缺陷”不过是缺陷而已,既非外形的丑态,也非内心的恶德。这样,“缺陷”便在真实的基础上产生了特殊的韵致,使人物又各具风采,艺术魅力由此而生。正如捧心西施独特的却又风情十足的“缺陷”竟使东施起而“效颦”一样,憨湘云醉眠芍药茵,呆香菱情解石榴裙,都是她们各自独特的“不检点”的行为,相信《红楼梦》的读者不会据此认为这样的艺术形象是丑陋的。或问,难道只要“缺陷”都是美,无缺陷的“完好”不是美吗?无缺陷的“美好”当然是美,我们能说镜中花、水中月不美吗?然而这种美却难以捉摸。从文艺创作来说,塑造美的人物形象,并不排斥对其“缺陷”的描写。这里,还须再次说明,笔者所称的“缺陷”是有条件的,即:“缺陷”只是局部,而非整体。
整体的美不但可以容纳而且必须包容局部的“缺陷”,不是有“爱屋及乌”的成语和“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俗语吗?艺术的逻辑和生活的逻辑一致。至于身心俱丑的人物,已经不是什么“缺陷”了,鞭挞这样的人物,也不是在表现“缺陷”。
一言以蔽之,瑕不掩瑜,瑕之美,在于真实与韵致。
瑕之美,在于真实与韵致。何止文学作品如此,人亦然。
本文来源:http://www.010zaixian.com/wenxue/sanwen/371132.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