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涯散文(2)

三、走近野人部落

　　初一上午9点左右，我们已经到达白石岭山下，今天要上山参观一个土著野人部落，这使我感到有一种朦胧的神秘和隐隐的渴盼。

　　还在路途中，导游就给我们介绍了有关情况。说是在“非典”期间，海南的旅游也全面歇业，为了提高导游素质，旅游局组织了一个导游团去一个风景秀美、人迹罕至的山林中探险，一行二十多人在葱郁的山中迷了路，眼看天快黑了，人人都焦急万分。忽然，四周响起一阵阵“哦嗬嗬嗬……”的怪啸声，导游们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在苍茫的暮色中，只见几十个面目黝黑、全身一丝不挂的野人正手拿棍棒瞪视着他们。惊慌之下，他们又打手势又说话，可是野人们没有任何反应，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情急之中，一个导游急中生智，用手在嘴上拍着发出和野人们一模一样的怪啸声，这一来情况突变，野人们热情地涌上来，并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居住地。只见有许多低矮的草屋错落分布在山崖上，所有的男女老幼都裸着身子，不断发出“哦嗬嗬嗬”的怪叫。野人又拿出食物让他品尝，都是一些昆虫和树叶……历险归来，旅游局突发奇想，于是把野人中那些年轻而又面目姣好的挑选出来办了这个旅游景点，让现代的人们去了解体验一下土著人的生活。这才有了今天的荒蛮之旅。

　　我们先坐着缆车上山，边行边看，阳光下的白石岭被葱郁的热带植物所覆盖，看不到裸露的土石，目光所及全是一片层层叠叠的碧绿，浓淡深浅的绿色主宰着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山林，让人无限的神往。

　　快到山顶时我们下了缆车，在新导游的带领下步行上山，此时已有好几个旅游团队聚集在这里，导游告诉我们土著人中男的叫阿力，女的叫阿布，并且教我们用手拍着嘴学野人大声呼啸，说这样可以把野人吸引出来。初时人们都不好意思，不少人在吃吃的发笑，随后就释然了，人人都自然发出了响亮刺耳的叫声，那从未有过的亮嗓让自己都大吃一惊，几百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声势委实惊人，让人不禁感叹释放压抑后的巨大力量。

　　开始爬山了，顺着小路往上走，只见路边每隔几步远就安放着一个小绳鼓，写着“土魂鼓”，导游示意我们从路边的小筐里拿一个小木棍，依次击鼓走过，霎时，“咚咚”、“咚咚”，略嫌沉闷的鼓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声震山林，我的心立刻被这神秘的鼓声所控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感在心头滋生蔓延，丝丝凉意也从后背慢慢向周身扩展。忽然，前面的游人停下了，导游用手指着山崖上方让我们看，说上面有一个野人居住的草屋，我费了好大工夫才发现很高的地方有一个绿树掩映中的低矮的小草屋，于是我们一起发出“哦嗬嗬嗬……”的呼啸，一会就从草屋里传来一声单调的应答，接着看到一只伸出来的腿，导游说这就是野人。继续前行，看到前面有几个阿力攀着树藤在树与树之间来回悠荡，我正专注地看着，一个矮小的阿力突然荡过来停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碰到了后面游人的身上，随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再忐忑地向前，有一个阿布站在路边，向每一个上山的人脸上抹一种淡黄色粘稠的东西，看了有点恶心，刚想快步走过，她手飞快地一扬，还是没能避过，鼻中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赶紧擦掉。后来到了一处很平的山坳，一群穿着很少、头戴树枝编成的帽子的阿布阿力守在这里，看到我们，热情迎上来，我想这是安排的一个节目吧。年轻的阿布很喜欢黑黑胖胖的男士，高兴地拉着他们留影，有一个大男孩最受欢迎，三个阿布围着他，一个搂着他的腰，一个拍着他的肚皮，一个站在他身后攀着他的脖子，他边拍照边嘀咕：“这可不敢让我女友看到了”，那尴尬的神情让我们都相顾莞尔。接着一个年老的阿布又端出一筐树叶让我们品尝，还要每人留下一些“见面礼”－－人民币，我心中不禁纳闷，真不知这些钱野人们如何花呢？正出神，一转头女儿不见了，四处搜寻，才发现她正和两个约有一两岁的“小野人”在一起玩儿，一手拉着一个，嚷着要拍照。呵，看来孩子们心中是没有什么世俗观念的。

　　终于到山顶了，上面的树上和路边都悬挂或摆放着许多动物的骨头制作的图形，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还有一些不知道名称的工具和饰物，但我的心思已不在这上面，我被秀丽的风光和宁静的环境所吸引，绿树环绕，花开遍地，真如一个世外仙境。而所谓的野人也好，我们这些文明人也罢，都无法离开这大自然的厚赐，这让人不由感叹自然的伟大和不朽，人对自然的依赖以及自身力量的渺小。

　　接下来，我们还观看了一些带有土著风格的演出，那撼动人心的啸声也阵阵从我们这些文明的“野人”口中发出，让人好笑。下山时坐在缆车上我还在想：世俗和文明会逐渐渗透并影响这世上所有的一切，这个规律是什么也无法抗拒的啊！

四、尝试潜水

　　初一中午，我们又重新回到三亚，来到大东海潜水基地，准备尝试新奇刺激的岸礁潜水，观赏从未涉及过的水底世界。

　　换上简易的潜水服，马上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着，紧张、兴奋、渴望？说不清，只感到心“嗵嗵”地跳的厉害，浑身也在轻微的打颤，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力把激动的心神平静下来。先坐在岸上集中听教练给我们讲水下的注意事项，教会我们几个简单的水下动作，因为带上氧气面罩后就不能用语言进行交流了，然后排队来到海边。广袤的大海仍如昨天一样的碧蓝，一样的迷人，但此时却没有心情来细赏，我在期待着一种崭新的体验。

　　我们乘坐快艇离岸，轻浪涌动，悦耳的涛声阵阵响起，快艇如同一个舒适的摇篮，几分钟后把我们送到一个远离岸边停泊在海中的大船上，我们将在这里下水。记得导游在征求我们潜水的意向时，介绍说有大众潜水和岸礁潜水两种，后者所在是一种尚未被人为破坏的水域，水底的原貌保持的比较好。当时我们是一样的心思，都毫不犹豫选择了岸礁潜水。古人尚且知道：“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更何况是现代的我们？在船上，工作人员先往我们腰上系了一个装着铅块的腰带，便于我们向水底沉潜，然后就依次下了水。

　　刚下水感觉海水有点凉，随后就适应了。一个教练带一个游人。我的教练姓李，他边和我闲谈边让我浸在水中适应一会儿，又再次告诉我下水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就帮我戴上氧气罩，我先沉着地把刚学会的几个动作试一遍：吸氧、吐气、捏着鼻子向两耳鼓气……最后向教练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教练一按我的背，我不由自主向下沉去。

　　向下、向下，不知下了有多深，我们来到了海底。短暂的慌乱过后，可以非常熟练自如的呼吸了，大概是阳光照射到水底了吧，里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我浮游在水中，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神奇的世界。唯一的感觉：好美！海底沟壑纵横，凹凸不平，遍布着白色、红色、绿色、褐色的珊瑚。海水温柔的包围着我，身体感受不到水的流动，犹如处于静止的空间。但耳中感到了压力，憋闷难受，于是我就按教练的介绍捏住鼻子向两耳鼓气，这种情况立刻大大缓解了。各色的小鱼在眼前游来游去，身上布满条纹的热带鱼最多。它们有时紧贴着我的身子游过，有时又距我的手很近，我伸出手，想抓一条，可是总也抓不住。我曾尝试着把双腿向后平伸拍水，想象电视中看到的美人鱼那样自由的游弋，可那样做的时候总是让身体失去平衡，不知做出的动作是否有美感？忽然，我看到地面有一个菜盘大小，浅褐色五角形的东西，于是用手指了指向教练示意向下，终于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心中认定是人们常说的海星。边看边想：此时的我身处博大的海的怀抱，在其他生物的眼中，岂不是也如里面的一条鱼，一棵水草？相对于这个无边的大海来说，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而大海和辽阔的天空相比呢，和茫茫的宇宙相比呢？如此顿悟：平日里那些自命不凡的得意、愤愤不平的举动、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是多么的浅薄无知、幼稚可笑啊！

　　中间在水面休息的时候，我问教练手拿的东西是什么，果然是海星。我说要带回来做个纪念，教练说不可以，要重新放回海底。我问潜水的深度，教练说有十五六米吧。

　　第二次潜入水底，更加从容。我不断向下潜游，想更深地探测大海的深度，教练多次向我做出“OK”、“好”的手势，我也多次伸出手来触摸那些礁石和珊瑚。心中洋溢着努力后的喜悦。突然，我看到有一个红色的生物翩然而来，扁扁的身子软软地摆动，姿态优雅大方，象一个舞姿曼妙的玉人儿。我注意地打量着它，教练伸手捏住，放在我手中，真的很软，滑滑的，色泽美观，教练示意我放开它，我照办了。

　　出水后，我问教练，他说是著名的“西班牙舞娘”。我这才记起在车上导游介绍过这种水下奇观，说是难得一见。看来我真的太幸运了。

　　上船前，我难受地吐了，可能是初次潜水太深的缘故吧。但我一点也不后悔，这点难受和看到的美景以及水中的感悟比较是太不足道了。

　　潜水结束了，不时听到人们的相互议论，有兴奋、有抱怨，看来人们对同一件事的看法永远也无法达到完全一致。但无论如何，这次经历都会深深烙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