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必须学会栖居
师：从前面的分析讨论看，《台阶》这篇小说写父亲造高台阶的屋子是造对了呢，还是造错了呢?
生：造错了。
师：那么他错在什么地方呢?
生：……
师：我换另一个问法，你们说造屋子本质目的是什么?
生：住人的。
师：很好，造屋子的本质目的是为了住的。同学们的回答跟德国大哲学家海德格尔说的一样，他说：“筑造的本质是让栖居”。就是说，人们盖屋子的本质目的是为了让人们栖居，即居住。这位德国哲学家还说，“栖居的基本特征”是“保护”，当然他说的是德语的本意。但是，他的说法与我们汉语在文化观念上是相通着的，甚至可以说是相同的。中德栖居观念的相同，可从“屋”字看出来。早在2000多年，我们的祖先造这个“屋”字时，就赋予它这样的栖居意涵，“屋”字本意就是“居也”，是住人的地方。同时，这个“屋”字还可作动词，比如说“屋之”，“屋之”的“屋”就是“遮挡”的意思。“遮挡”，就是不让人受风吹雨淋，不受野兽的侵害，起保护作用。但是，父亲造高台阶屋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生：是为了争口气，争地位。
师：所以，人们把“筑造”的行为目的异化了。父亲没有顾及本身的经济实力，没有顾及自己的体力，勉为其难造了一个九级台阶的新屋子。本身应是为了“保护” 自己而造屋，但到头来却伤害了自己，高台阶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诸多麻烦。请同学们再回顾文本前面写台阶上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生：“母亲坐在门槛上干活，我就被安置在青石板上。我那时好乖……流着一大串涎水，张嘴在青石板上啃，结果啃了一嘴泥沫子。”父亲觉得“坐在台阶上很舒服”，洗他的大脚板。
师：这说明什么?
生：父亲没有强烈的“台阶层级比”思想时，一家人在低台阶上还是很欢乐的。
师：高台阶新屋造成了又怎么样?
生：若有所失，在高台阶上发呆。
师：大家要注意，前边的“合家欢”场景与后边的抱膝深思形成鲜明的对照。是陈旧的“台阶意识”破坏了人们的和谐生活。所以，德国的这位哲学家告诫人们——“必须学会栖居”。学会栖居，就是要摒弃“台阶意识”。关于这一点，你们懂了吗?
生：我们在城里居住，并不面临造居屋的问题呀?
师：城里人买屋子，与乡下人造屋子一样。小两口，一个小孩儿，三口之家买个七八十平方米的房子足可以了，但非要买一百几十平方米的大房子，这不就是“高台阶”的异化吗?房贷一下子增加几十万元，成为地地道道的房奴。我们说，一个好的作品，它总是以它的寓言告诉人们事物存在的可能性。《台阶》不是塑造一个勤劳、坚持、有追求的父亲形象，而是在揭示一个悲剧，揭示一个早期“房奴”的历程。你们要汲取教训，学会栖居。
生：我们读这个故事仅仅是要“学会栖居”吗?
师：不是的，你们要把“必须学会栖居”中的“栖居”当作双关语来读，既是住屋引发的“栖居”概念，同时还要引申为在今天这个世界上的“栖居”，也就是生存。让我们来总结“父亲”的人生经验：我们把“父亲”概念放大看成这样一类型的人——不顾自己的实力，去追求某个目标的人。他追求的目标是“高台阶”，而 “高台阶”又是脱离了栖居的本质，虽然追求到了，但自己的人生却过得很暗淡，很痛苦。文本给我们的启示，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如果一个人超越他自己的实力去追求不该追求的虚浮东西，那么，这种追求必将使自己的人生失去生存的光泽，不论成功与否。所以，要给自己的人生实事求是地作好定位，自己是活给自己的，而不是活给人看的。你们明白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生：明白了。不要光注重外表地位，有了显赫气派的装点，家庭并不一定欢乐。只要适合自己，朴素的生活照样温暖幸福。凡事要量力而行。
师：作文题：以“瞬间”为话题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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