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唱的什么?” 我捕捉着爷爷唱出的最后一个尾音,一直等到它变成一种感觉消逝在茵茵绿草叶梢上时,才迷惘地问。
“瞎唱呗,谁知道它是什么……”爷爷说。
夜宿的鸟儿从草丛中飞起来,在半空中嘹亮地叫着。田野顷刻变得生气勃勃。十几只百灵在草甸子上空盘旋着鸣啭。秃尾巴鹌鹑在草丛中“哞——哞——”地
呜叫着。爷爷停下车子,说:“下来吧。”
“到了吗?爷爷?”
“噢。”
爷爷把车子推到草地上,竖起来,脱下褂子蒙在车轱辘上,带着我向草甸子深处走去,爷爷带着我去找老茅草,老茅草含水少,干得快,牲口也爱吃。
爷爷提着一把大镰刀,我提着一柄小镰刀,在一片茅草前蹲下来。“看我怎么割。”爷爷示范给我看。他并不认真教我,比画了几下子就低头割他的草去了。他割草的姿势很美,动作富有节奏。我试着割了几下,很累,厌烦了,扔下镰刀,追鸟捉蚂蚱去了。草甸子里蚂蚱很多,我割草没成绩,捉蚂蚱很有成绩。中午,爷点起一把火,把干粮烤了烤,又烧熟了我捉的蚂蚱,蚂蚱满肚子籽儿,好香。
迷蒙中感到爷爷在推我,睁眼爬起来一看,已是半下午了。吃过蚂蚱后,爷爷支起一个凉棚让我钻进去,我睡了一大觉,草甸子里夹杂着野花香气的热风吹得我满身是汗。爷爷已经把草捆成四大捆,全背到河堤上,小车也推上了河堤。
“星儿,快起来,天不好,得快点儿回。”爷爷对我说。
不知何时一一在我睡梦中茶色的天上布满了大块
的黑云,太阳已挂到西半边,光线是橘红色,很短,好像
射不到草甸子就没劲了。
“要下雨吗?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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