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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教案(2)

边城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边城》教案 篇2

  本文从文学作品的创作和阅读规律出发,对高中新教材新篇目《边城》中貌似“有语病”的句子作了一番新的理解,以提醒读者阅读文学作品时应注意从文学创作规律和阅读规律出发去理解文意,注意作者的陌生化写作效果,不要被语法和语言常规局限,要从所谓的“语病”中读出深意来。

  “病句”乡土特色多义性与模糊性艺术效果

  《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备受读者喜爱,最近又被收入新版高中语文教材,研究者颇多。近日在一本语文教学期刊(20xx年第一期《语文教学通讯》)上读到一篇《<边城>病句例析》,感到非常有意思。文章不长,从语法角度对《边城》中十处结构特殊、用词别致的重要语句作了细致分析,指出其“用词不当、顺序不当、省略不当、成分多余”等四种病因,并作了相应修改,态度科学、意见独到,可见作者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的,这些问题我在教学过程中也遇到过,却从未如此用心地钻研,十分惭愧,然而拜读之余,细细品读这些语句,疑云渐起:这些语句如此修改果真合适吗?从文学鉴赏的角度对这些语句作一番理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境界呢?在此把我个人的看法写出来。为方便研讨起见,现摘录《<边城>病句例析》全文如下:

  1、就决定了同茶峒地方离开。(27页第29行)

  这里“同”字很明显应改为“从”,这是介词使用不当。

  2、靠近了祖父身边去。(26页第10行)

  “了”与后面的“去”搭配不当,此处应为“到”。

  3、在职务上毫不儿戏的老船夫。(25页第23行)

  “职务”一词,从语言习惯看,它与政治权利地位有关,此语言环境不适合用这个词,将它改为“岗位”更恰当些。

  1、翠翠在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24页第10行)

  这个句子的主语是“生命”,谓语是“觉得”,很明显主谓搭配不当。可将它改为:“在成熟中的翠翠觉得生命中好象缺少了什么。”或“翠翠在生命的成熟中,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

  2、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悉。(27页第3行)

  这个句子有两种理解,两种改法,如果强调的是“望着”这一行动,“已极熟悉”就为“肥大虎耳草”的修饰成分,即应改为:“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已极熟悉的肥大虎耳草。”如果认为它有“望着虎耳草”和“心里对虎耳草已极熟悉”两层意思,就应拆为“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的虎耳草”和“她对这肥大虎耳草已极熟悉”两个句子,不能将它们杂糅在一起。

  1、到后无可奈何躺在渡船上。(25页第23行)

  “后”字后面应加个“来”字才通。

  2、只站在船头告翠翠,不要叫他。(25页第25行)

  “告”字后面缺个“诉”字。

  3、但一个人若体念或追究到这个当前一切时,……(24页第8行)

  “这个当前一切时”应改为“这当前的一切时”才通。

  1、把人渡完事后,就会回家里来吃饭。(25页第26行)

  “事”与“里来”都是多余的。

  2、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像明白这是半夜。(26页第21行)

  “之间”一词是多余的。

  首先要明确:自称“乡下人”的沈从文先生是一位乡土作家,其作品极富乡土特色;其次要明确:沈从文先生文学的“希腊小庙”中供奉的是“人性”。对此有了了解之后再来品读这些语句,这些所谓的“病句”反而成了让人越品越有味道的一杯醇厚的“乡酒”。

  比如,“就决定了同茶峒地方离开”、“靠近了祖父身边去”、“只站在船头告翠翠,不要叫他”、“但一个人若体念或追究到这个当前一切时,……”、“把人渡完事后,就会回家里来吃饭”、“到后无可奈何躺在渡船上”这几句,句中被视为“语病”的介词、动词和省略都是当地口语的用法,我们若按照《病句例析》一文作者的意见修改,改完后再读一读,那浓浓的乡(湘)音乡(湘)味还在么?那独特的韵味和美还有么?

  好的作品写人当“毕肖其声口”,让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写景状物应是全方位、立体的,让读者如见其景、如临其境。当作者的语言通篇都洋溢着湘南的口语与地方特色时,那氛围与意境、那浓浓的乡土气息就弥散出来了,作者的语言风格、作品的风格也就随之立起来了。相反,如果沈从文按照《病句例析》一文作者的语言要求去写《边城》,那《边城》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沈从文也就不是沈从文了。

  就拿“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像明白这是半夜”一句为例,这句妙就妙在多了“之间”二字,“之间”是文言词语,用在此处,登时使作品的语言在“土里土气”的口语中显出优雅来,显出品位来。这句本身就是拟人的写法,加上这两个字,既与意境相合,又多了一股书香,多了一种悠远的韵味,让读者在这奇妙的语言组合营造的朦胧的阅读距离中对描述的情景生发出“只能意会,难以言传”的美感。这真又像一位极善吸收学习的乡间雅士,在随意向你讲述着什么,乍听起来是那么“土”,仔细品味又是那样不俗,而妙处恰在“似与不似”之间,别有意味。

  在朗读节奏上,加上“之间”之后,这个短语就由一个节拍变成两个节拍,加之“不”为急促的去声,“久”字为拖长音的上声,“之间”都是短促的平声,抑扬顿挫、急缓相间,更富音乐性了。

  这是去掉“之间”达不到的艺术效果。

  “在职务上毫不儿戏的老船夫”一句中“职务”一词,如按《病句例析》一文作者的看法是“大词小用”,仔细品来,正在这大词小用中,见出老船夫对自己“岗位”的重视,见出其“毫不儿戏”的原因,再联系文中老船夫的言行,比如翠翠在春天的黄昏来时为了自己“好象缺了什么”的心事“哭了许久”,而老船夫开导翠翠时却说:“不许哭,做一个大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许哭。要扎实一点,结实一点,才配活到这块土地上!”更可见出人物刚毅执著然而又不会消解负担、不会游戏人生的品性;也见出了沈从文老先生不经意间的可谓黑色的幽默和对文中人物的态度。称其为“黑色幽默”,是因为沈从文先生一直在借这个如诗如画的故事传达一个悲剧的主题,文末老船夫在暴风雨之夜突然死亡和他的这种品性是否有些关联呢?

  “翠翠在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把这一句读作拟人有何不可?文学作品正是在这些手法中尽显其无穷魅力的。连“这小鸟儿”都能“好像明白这是半夜”,那活泼泼的“生命”为什么不能“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呢?再试想,连翠翠的生命都“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了,我们那“在一种奇迹中”长大、“在风日里”被自然长养得“俨然如一只小兽物”的翠翠,我们那恰如生命一样如野地里春天萌动的万物一样钟灵毓秀、鲜活清亮的翠翠呢?又会怎样了呢?多么隽永而又耐人寻味啊!

  再来看“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悉”一句,这是一处相对读者来说十分陌生的文法结构,恰恰是这种陌生的文法结构才会让我们飞速前进的阅读目光在此稍作停留,从而读来读去,读来读去,造成一种阅读中的间歇和反复,在这种间歇和反复里,有心的读者就把翠翠对那夜“真有趣”的美梦的回味读出来了,就把翠翠对美妙爱情的朦胧的向往读出来了,就把翠翠的内心世界读出来了。因为这里的“肥大虎耳草”已成了翠翠萌动的春心的依附,成了她把握、向往爱情的载体,更成了她美丽灵魂的寄托,同时,也成了读者走进翠翠内心世界的一座桥梁,摆向彼岸翠翠精神家园的渡船。这一阅读间歇和反复,让我们和翠翠一道领略了“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这一心理过程的微妙,感受翠翠的思想、心理,更好地接受人物,理解人物,并在阅读中感受体味这文字营造的魅力。而这一阅读效果是修改后的句子难以企及的。

  文学作品的魅力就在于它的多义性与模糊性,而这些看似不寻常的句子在不经意间也给了我们更多回味与启示。

  当然,这只是一己之见,但就理解文学作品而言,希望对读者尤其是语文教师有一点启发。

  写到这里,不禁想起阿来,这位藏族作家,还有其它一些少数民族作家,如霍达,也如沈从文这位作家一样用自己民族的语言文化融合汉语言文化之后,孕育创造了汉语言文化的新生命,在一种陌生化的写作中显示出一股清新的魅力。在这些作家们别开生面的同时,还要有理解与接受它的读者,在指导读者方面,语文教师责无旁贷。

  1、《语文教学通讯高中版》20xx年第一期

  2、《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讲》

  3、《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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