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笔下的**女是淳朴的,讲道德和羞耻,更重要的是,这群**女和水手们有建立于肉体而超越肉体的感情,是一种精神上的依恋和慰藉。她们和普通的良家妇女有一样的心思和原则,她们会在门口做鞋子,挑绣双凤,用这种朴素的方式表达爱意,河窗口上看水手铺货,听水手爬桅子唱歌,都像一般的妇女一样,她们的心思也是同样的精巧细致。不会觉得自己低贱,不会使和水手的爱情变得廉价。至少,在我的眼中,这种爱情和任何爱恋有同样的价值,同样的珍贵,同样的值得歌颂。而且,这种特殊的身份,更是这份爱情变得纯净,不含利益的成分,水手们不能给予**女们更多物质上的东西,所以两者的爱情,更少金钱化的利益构成。而且,**女们对爱的坚贞让我很震惊。
一个水手说:“金亭,你听你那铺子陪川东庄客喝酒唱曲子,我赌个手指,说这是她的声音!”另一个水手就说:“她陪他们喝酒唱曲子,心里可想我。她知道我在船上!”先前那一个又说:“身体让别人玩着,心还想着你;你有什么凭据?”另一个说:“有凭据。”于是这水手吹着唿哨,作出一个古怪的记号,一会儿,楼上歌声便停止了。歌声停止后,两个水手皆笑了。两人接着便说了些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使用了不少粗鄙字眼,翠翠很不习惯把这种话听下去,但又不能走开。
这段文字让我很是感动,**女们在工作的时候,心里还是装着另一个人的,这其实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出于生计和不爱的人谈笑风生。之所以觉得这种爱情可能不能称之为爱情,就是因为这段描述里水手的态度,他们还用了一些粗鄙的字眼,作为爱情的另一方的水手们显然没有**女们对爱情的专注与认真。**女们是真真切切的爱,却被水手们当做笑谈,这让我们感受到了悲剧性实质。这群**女和水手们的爱情最大的问题不是物质金钱,封建家长制,而是本身对爱情的态度,所以更令人扼腕。像这样对**女与水手的爱情描写,在沈从文的其他作品中也有不少。“以写**女和水手蛮强的性爱闻名的《柏子》 字里行间透出的也是哀婉的艺术效果。叫做柏子的水手,每月一次花尽用性命换来的金钱去与相好的**女会面,他倒觉得满足,像一条随时可以掀翻的船在无所顾忌地前行而不知觉。便是有一天受到严重的挫折,有所悟了,还是脱离不掉生命的“自在状态”。《丈夫》在反映边地农民忍受屈辱让妻子出外卖身的严酷现实时,写了初时的无意识,和一次探望在河船上为娼的女人的过程中,所引起的混合了原始男性主义的人性醒悟,第一次想到业已丧失的做丈夫的权利,具体感受到地位低下的痛楚。” 以上就是沈从文《边城》里或明或暗提及的三种爱情,都有其不可避免的悲剧性命运,有各种问题和阻碍,三段爱情本身没有高贵贫贱之分,从沈从文的《边城》里我们能体会的不仅仅是湘西的秀美自然景色,还有淳朴的民俗,更有对纯粹的爱情的礼赞和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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