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事近五十年的老朋友高畑勋眼里,宫崎骏“他有孩子气的一面,天真无邪又任性率真,所以会把自己的欲望表现在脸上。可是,却又因为有着比别人多一倍的律己、禁欲意志及羞耻心,所以经常想要加以隐藏,使得表现出来的行为显得曲折不可测。”
给无数人带来美妙童年的宫崎骏自己并没有一个美妙童年,他甚至也没有一个悲惨童年。他的童年以“好孩子”的姿态平淡度过。“在朋友之中,我应该算是颇为开朗的人。但在内心深处,却存在着一个充满极度惶恐与恐惧的自己。”他记得自己18岁之前,总是躲在房间里乱吼乱叫,看那些描述恨意和不快事物的连环画,一心一意想要忘掉一切。他真的忘掉了。他能记得初次见到蝉的眼睛有多漂亮,也记得螯虾那呈现剪刀形状的大螯有多感人,但是关于自己与他人那时互动的模样,却全部从记忆里消失了。“所以我后来会制作儿童动画,其实是一种补偿心理。”宫崎骏后来总结:“童年不是为了长大成人而存在的,它是为了童年本身、为了体会做孩子时才能体验的事物而存在的。”
在准备高考的黑暗季节里,宫崎骏看到了日本首部长篇彩色动画片《白蛇传》。看完电影后,他几乎失魂落魄地晃荡在飘雪的回家路上,蜷缩在桌炉边哭了一整晚,这里面夹杂着考生的抑郁、青春期的惶恐和少年的怀春。正在模仿愤世嫉俗连环画的宫崎骏感觉醍醐灌顶:其实他不想画那些,他渴望自己能够肯定这个世界。
“人类是无可救药的东西。”这句母亲的口头禅曾经无数次引发宫崎骏的激辩,但抗议的同时,他又确实因为战败后的丑恶现实感到无地自容。许多年后,宫崎骏与他尊敬的作家堀田善卫和司马辽太郎对谈,听到他们也说出“人类真是无可救药”,心情竟轻松了许多。“如果把它说成一种透彻的虚无主义,或者会招致误解。这是归结于现实主义的说法,并没有否定人类的意思。”宫崎骏说。按照高畑勋的想象,老去的宫崎骏应该一边感叹“人类真是无可救药”,一边泰然自若、寄希望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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