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路散文(4)

　　回林场的时间还有半月。粮管所负责人叫上父亲和另两名同事去了趟他的办公室。要父亲三人用十天时间去深山烧些木炭，粮管所过冬之用。说那边都安排好了。

　　走出办公室。

　　“怎么让我们烧木炭啊？”

　　“还是去吧，说不定这是考验咱们。总不能落个差评吧。”

　　“嗯，说得对。十天很快就会过去的。”父亲说了一句。

　　烧木炭的深山只有一户人家。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未婚的儿子。看见父亲他们的到来很是高兴。

　　“这深山老林极少有人光顾，你们几个后生吃住就在我这吧，上边的人已交待过。”说话功夫，中年妇女扛着锄径直去了菜地。

　　当天下午，父亲一行三人就开工了。

　　先砍柴。每人手执一把柴刀，在密林深处寻找杂木。碗口粗的，擀面杖粗的杂木砍倒后，去枝去叶，而后砍成长短1至2米，扎捆好后用肩杠到山下窑洞边。

　　到了第二天，父亲体力明显不支。握刀的右手鼓起了水泡。钻进密不透风的老林，人一下子闷热极了。稍作休息，又挥刀砍树，手中的活明显慢下许多。有时刀都会掉地上。

　　第三天，父亲的右肩火辣辣的痛。他也不知道扛了多少捆杂树下山。询问另两人累么？都说累得快不行。没有谁负责，没有过多埋怨，大家一如既往地干着手中的活。

　　装窑工作开始。木柴依次长短规则的竖立在窑洞里。收抬好现场，又寻些干柴，洞口开始烧火。火苗一直到把洞内湿木烧着，再择时机用泥土封堵洞口。看火需要一阵子时间，父亲他们轮流值守。

　　这天的夜色深黑，不见月亮出来。父亲一人守在窑洞口。火堆里叭叭响着，蹦出的火星在漆黑一片的夜晚瞬间闪了一下，一切重归宁寂。远山传来野兽的吼叫，一阵山风吹过，父亲心里有些后怕。撩了一下火苗，火焰大了些，这一刻，父亲特别想家。想过去的光景，想家中父母兄弟姊妹。想着中考失败去了林场……想着林场自己种下的梦，春暖是否花会开。思绪伴着火焰跳跃着。一阵“哇，哇，哇”的惊悚叫声，打断父亲的回想。他睁大恐惧的眼睛朝着叫声的方向张望。只看见幽深的地方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晃动。父亲下意识抓起一根木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