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决定搬入果园去住的时候,我便很客气地辞退了他,况且我觉着如此夏夜,即就是紧跟着的秋夜,一个人呆着都挺好。我可以站着或坐着亦或躺着,总之可以无所顾忌地以任何一种自我感觉惬意的姿势,享受这静谧的夜,土台下绿草中虫儿在弹拨着各自的小琴,那份淡淡的恬静、温馨的田园气息往往令我沉醉其中;或者有时忽然有了歌唱一曲的渴望,便扯开嗓子吼几句摇滚,有时还真会唤起某个和我一般居于果园房的同龄人的共鸣;白日里荷锄下地,干干农活,闲暇无事之时翻两页书,读一篇佳作,我想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怡然自得,也应该就是这样吧。
距我们家果园不太远的地方,住着一位真正的守园人,我不知他家居何处,听口音应该是河南人吧?!不知为何流落于此。主人家是不常来果园的,大多时候也就他一个人在此忙碌。我在的那段时间,是经常见到他的,单不说本就住得不远,就是我每次回村中看望祖父的时候,必走的那条弯弯转转的土路,便紧贴着他所住的小房子。
房子面向果园,背临小路,房侧垒起一堆剁好的柴禾,若是饭间,自会炊烟升起。因为有事,我曾在一个傍晚去过他那儿一次,晚间的饭特别简单,不过,这里每个守园人的饭即就是午饭也不会怎样的丰盛。菜是不用买的,或自个种点,或干脆地里采点野菜,有啥吃啥,做饭大都持着一种“凑合”的心态。老人的晚饭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和我们这儿的做法有点不同,不但如此,叫法也不一样,称之为“擀汤”。他在灶间忙碌,他的“汤”在锅中沸腾,两拃长的烟杆似乎永远嵌在嘴里,当然吃饭例外。嘴里含着这东西,每每便免不了几声干咳,干咳之后,一般还会伴着一声“呸”的吐痰声,间或还会有几句絮絮叨叨,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说给谁听,不过我也不关心这个;若是不在房里,那么,极有可能还在地里忙碌,不管是在哪儿,他的干咳声,那个紧跟着“呸”的吐痰声都必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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