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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窖散文(2)

散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切片,也要一刀一刀地来。而且,不宜太厚。太厚了,不容易晒干。因为这雨说来就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淋了雨的苕夹子,即使将来晒干了,上面也有很多麻子点点,样子不好看。同时,有的吃起来还可能带苦味。奶奶说,可能有的红苕本身带点苦的。我是想,那肯定是因为淋了雨的缘故。

  所以,看见有太阳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时候,赶紧洗赶紧切赶紧晒。如果一次也没被淋到,那出来的干苕夹子,按照奶奶的说法,多白漂啊。也有不足意的地方,奶奶发现没削皮的苕夹边边不好看:晒干了,那苕皮就要黑不黑了的嘛。后来,奶奶也要苕皮削掉才切片去晒的。

  晒苕夹子,基本上把家里的筛子、簸箕、笆子都用上了。最好的还是大笆子。篾条编成的长方形笆子,自然也是父亲的手艺。热天里,我们往往先在院坝里摆排三条大板凳,然后把大笆子搁在板凳上面,就爬到上面歇凉(似乎就是外边所说的纳凉那一类的)。这样的大笆子,父亲编了两个。

  奶奶冲洗了大笆子之后,就弄到田边上没遮没掩的四个树桩上。上下左右都透风,又有太阳。正所谓“又吹又晒,干得才快”。这是其他,如筛子、簸箕一类不能够媲美的。

  干苕夹子的用途,自然主要是煮饭。煮稀饭的时候,可以加在里面(搭饭),相当好。而且,因为是晒干了的,保存期很长的。晚上没做饭,肚子饿,抓点出来吃,干苕夹子不仅硬的有嚼劲,也很顶饿的。

  那时候不仅奶奶这样做,周围好些人家也这样做过。如果几家人晒苕夹子都选在那几天,那么,你从路上过去,保证可以闻到很新鲜的红苕味道。现在很少见到这样的风景了。还有人说有一种叫苕夹子酒的土酒,只是不知道烤酒的时候究竟用没用苕夹子了。

  这两天,我们家厨子看见太阳好,就晒苕麻丝儿。其实是更晒苕夹子一个原理。不过,更详细一些了。

  她先把红苕削了皮,洗干净,然后切成比手指还细一半的丝儿。切成丝丝之后,等锅里的水烧开了,就把这些丝丝放进锅里去“掸”(这个字是不是准确,现在还在讨论中。音是这样的音。其实就是稍微地煮煮,不煮熟了!)一下;然后捞出来,弄到房顶上去晒。晒干之后,就成了苕麻丝儿。

  厨子说,天时好就是不一样,晒出来的又红又亮。这说法与奶奶有区别,才记起奶奶那时候晒的好多都是白心的红苕。自然,厨子现在晒的全是红心的红苕。

  厨子制作的苕麻丝儿,主要是当作零食。就是偶尔拿出来当零食吃,不搭在饭里面的。这东西,显然比街上卖的那些零食要可靠得多:里面实在没加什么作料,好吃。不过,老实说,与奶奶的苕夹子相比,还是很有距离。

  红苕苞谷谈

  那从前也不觉得苦,现在也不觉得。不存在所谓忆苦思甜。反正日子就是这样过的,有什么苦的呢?自己感觉还是很满意。

  再说,认识的小花小草小树小木一大帮,说起来幸福惨了。还有,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说细米白面,不说豌豆胡豆,就说吃红苕苞谷,也很多趣味。红苕确实有催肥的效果,母亲总是这样告诫我这样的小孩子,父亲也说好吃。

  要交的粮食交了以后,是要算着吃的。不能够说家里有好的米啦面的就先吃好的,把好的吃完了就吃红苕苞谷甚至不吃(父亲评价这类现象是“有了一顿怂,莫得了剜鼻孔”;意思是有了吃的一点不盘算,几下就吃完,吃完了呢就只好饿着了)。我们不这样做。好的要匀着吃。红苕出来之后,那些最小的红苕都收拾背回来,一大锅煮全都煮红苕,美其名曰:亮红苕。

  顿顿都吃,所谓三复二顿都吃。可能有朋友说,这多痛苦。其实没什么,尤其是苕窖时代没到来之前,抓紧时间吃,是一种很好的办法,而且确实节约米面。吃一两个月,是常有的事。

  苞谷就更有意思。苞谷,自然多是舍不得吃嫩苞谷了。不是不吃嫩苞谷,只是不会疯狂地猛吃。老了的苞谷,晒干了苞谷米,很划算的。撮一撮瓢干苞谷米儿出来,把灰那些过过筛子,里面的小渣子什么的拈干净,用磨子推两次,够细的了。锅里的水烧着。父亲吼一声,那娃儿,走街上去买包糖精回来,屋里没糖精了。我就立马去办。

  跑回来的时候,锅里水开了,父亲正在下磨子磨出来的苞谷面。一边细细往锅里的水上撒,一边用筷子快速搅动:经验证明,如果搅动太慢,苞谷面下去那肯定要结成块状;更不用说不搅动。

  父亲看站在灶头边的我,问了声你买回来了。我点头。父亲就会说,买回来了就搭两三颗在里面,憨起干什么。那,我就赶紧用牙齿咬了糖精口袋,在父亲一声一声地嘱咐中,下了三颗糖精到锅里。

  煮熟之后,就是著名的苞谷蒸蒸。味道不是一般的好。一顿,我可以喝两三碗。反正煮了一大锅,没什么的。

  有时候,父亲把苞谷面下得多,而锅里水不够多,就显得干一些。有了锅巴,就会让母亲笑话。母亲很会把握,这点是我们父子所不能及的。

  现在,石磨已经不用了,多是找个打面的地方,用机器打出苞谷面来,吃新鲜玩意儿样的吃一点。有的甚至不好意思去打干苞谷米儿面,所以不曾见到这风景。最多不过是嫩苞谷的时候,剥了嫩苞谷,去打点嫩苞谷面,用了口袋装着,冻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试着吃点,以资解谗。

  吃过苞谷蒸蒸的人,即使现在住进了城市,看见这事物眼睛依然放出不一样的光芒来。甚至一碗又一碗地来。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那时候,让你一连吃个一两个月,那肯定也比较有趣。小孩子不懂得家里过日子需要安排,总不免问起父亲怎么不煮米。母亲肯定说这东西比米要好很多。确实也是如此:现在白米细面吃多了的人们,不四处想办法找这些东西吃么?有的甚至更疯狂,连从前的过路黄啊车前子啊,以至于牛喇叭草的草尖儿都吃上了。哪还有苦不苦的说法呢。

  如此安排下来,过年前后即所谓青黄不接的时节,我们家还是有米吃的。不敢说现在没过过这样日子的小朋友将来如果遇到稍微紧一点的日子怎么办,只是说过过这样的岁月于我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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