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创作背景:
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二月以富弼为宰相,王安石为参知政事,议行新法,朝中的政治风云突变。而早在仁宗至和二年(1055)晏殊就已亡故,欧阳修则因反对新法,逐渐失势,后于熙宁五年(1072)病故,这些亲人或父执的亡故或失势,使晏几道失去了政治上的依靠,兼之个性耿介、不愿阿附新贵,故仕途坎坷,陆沉下位,生活景况日趋恶化。在这段与先前富贵雍华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的日子里,晏几道采用忆昔思今对比手法写下了许多追溯当年回忆的词作,《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便是这其中的佼佼之作。
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赏析:
久别重逢,是人类普遍的生活现象之一,也是文学作品习见的表现题材。晏几道在这首词里以高度的艺术腕力将异性恋人久别重逢的体验和感觉,形诸笔端,真切而又感人。
作品以时为序,上片回忆当年初次相逢,一见钟情,尽欢尽兴的情景。词人回忆当年与恋人的首次相逢,恋人玉手捧杯,殷勤劝酒,是那么地温柔美丽和多情。当时词人心情兴奋,喝得满脸通红。从月上柳梢的傍晚时分开始,到月亮升至中天的深夜,一直到月亮落下西山时分的黎明,他们尽情地跳舞歌唱,筋疲力尽,彻夜不眠,以至连手中的桃花扇再也无力摇动。起拍两句,首句写对方,次句写自己。彩袖,这里是以代指的手法写歌舞之女的美丽。玉钟,酒杯的美称。拚(pàn,判),不顾惜。拚却,甘愿的意思。三四两句写双方。“舞低”一句既是以月亮的升落极写时间之长,又是以夸张的手法极写双方的尽兴。“低”字为使动用法。“”一句也是以夸张的手法极写双方的尽欢。桃花扇,歌女手中的小扇。“扇底风”是随摇随有的,而“歌尽”之说则显得极有情致。宋·晁补之认为此处“不蹈袭人语,而风度闲雅,自是一家,如‘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自可知此人不生在三家村中者”(《侯鲭录》卷七引);宋·胡仔引《雪浪斋日记》说,晏叔原工于小词,‘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不愧六朝宫掖体……此两句在《补亡集》中,全篇云(略)。词情婉丽”(《茹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三);清·黄苏:“‘舞低’两句,比白香山‘笙歌归院落,台下楼台’,更觉浓至。惟愈浓情愈深,今昔之感,更觉凄然。”(《蓼园词选》);都对这两句激赏有加。
下片写别后思念之深与再逢惊疑之状。作者以自述的方式,吐露了自从分别之后的思念,初遇的情景时常浮现眼前。有多少回自己在睡梦里与恋人欢聚相见。今天真得重逢了,却又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所以点亮银灯,一次又一次地照看,唯恐还是在睡梦里相见。剩把,更把。银釭(gāng刚),银质的灯台,代指灯。“今宵”二句语本杜甫《羌村三首》其一:“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也有人认为是创造性地引用了“司空曙‘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之意。”(《野客丛书》)。明·沈际飞认为“末二句惊喜俨然。”(《草堂诗余正集》),而清·陈廷焯则说,“‘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曲折深婉,自有艳词,更不得不让伊独步。视永叔之‘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倚阑无绪更兜鞋’等句,雅俗判然矣。”(《白雨斋词话》卷一)。
细品全篇,词情婉丽,曲折深婉,浓情厚韵。尤其是这首作品同传统的恋情词大不相同,格调欢快,意境清新,语言活泼,具有极大的创新性。故成为传诵千古、脍炙人口的名篇。个人资料:
晏几道(1038年—1110年),北宋著名词人。字叔原,号小山,汉族,抚州临川文港沙河(今属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人。晏殊第七子。
历任颍昌府许田镇监、乾宁军通判、开封府判官等。性孤傲,中年家境中落。与其父晏殊合称“二晏”。词风似父而造诣过之。工于言情,其小令语言清丽,感情深挚,尤负盛名。表达情感直率。多写爱情生活,是婉约派的重要作家。有《小山词》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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