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一:来自法官的“恐吓”
清晨,我洗漱好后,正在整理形状待发,手机响起,我看着这个久违而熟悉的法官办公电话,接起:‘许律师,你记着,我记住你了。我让你给我终结,你不给我终结是吗?你明天带着追加被执行人申请和证据来找我。’
“法官我没听懂你啥意思。”
“你不要装不懂,你明天带材料来。”电话直接被挂断。
这是我承办顾问单位的一件执行案件,案件立案后到这通电话已经四个半月,前期沟通查找财产无果,要求处置现有财产不同意,要求追加被执行人,被执行法官询问:有申请吗?有证据吗?有法律依据吗?当这三个问题均回答有之后,遭到法官强词拒绝。明确被告知:你别给我添麻烦、别给我增加工作量。经过计算立案时间和法院审限,案件已进入执行程序四个月,如果再等待下去必将会被要求终结执行或直接被依职权终结执行。既然当面递交申请不收,沟通已经很难显成效,我将追加被执行人申请及证据、法律依据,一并以EMS邮寄给执行法官。我将邮寄回执留在手中,有该份证据,执行在没有任何成效的情况下,他想终结已经渺茫。当然,这封EMS的邮寄,确实达到了无法终结案件的效果,接踵而来的是:“许律师,你给我记住,我记得你了,这通预料已久的电话。”
我假设了几种与法官见面后的场景,但都没有发生。他顺手将EMS退还给我,我把材料递给他,他然后言词坚定的告诉我:“追加是吗?行,按照程序要合议,你知道的,合议不通过会驳回,通过了我就给你追加,你回去等信儿吧。”
走出执行局,我不免自嘲,其实律师往往都是被法官呼来唤去、当做出气筒罢了,今天这一趟就是讲我邮寄的材料,又重新交一边,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当然,后来的事情也印证了我的感叹。我刚走出法院不到500米,电话响了:“你去打印户卡来,我要原件。”还没等我询问是自然人户籍信息还是被执行人公司户卡。电话再次被挂断。既然法官同意给我启动追加手续,我不想再招惹这只本来已经发狂的“老虎”。 我只能默默的照做,我一早便开车去30公里外的津南区打印公司户卡,然后回到律所所在区域派出所打印自然人户籍信息。当我把这些材料交给执行法官后,他只是看了一眼,说:“让你给我终结,你偏不给我终结”。然后,告诉我回去等消息吧,准备下周安排听证。我从法院回到律所,还没等喝一口水,电话里再次传来:“我忘了一件事儿,刚才让你来,是要给你做笔录的,忘做了。”
“没关系,我没走太远,可以再回来。”我心想着,好事多磨。
“不必了,就一句话,下周听证也可以做,询问下你申请我回避吗?”
我想着,已经得罪你了,还回避个啥,证据和法律依据都很严谨,我不信会出问题:“不申请。”
“算我求你了,你申请我回避吧。”电话里的声音差点让我笑出来。
我听出他的意思:“法官,既然话已经说到这,我认为有必要说一句。关于回避我不会申请,我没那么多事儿。另外,我觉得你是误会了。首先,你要是记得咱俩沟通案情的经过,你回想一下什么时候要求我给你终结了?有吗?第二,给你邮寄追加申请,我认为那样很有可能回款,当然我很清楚会给你增加工作量,惹你不痛快。但我不去做,我自己心里过不去,我也要给公司一个交代。其实谁不想干那种只赚钱不干活的事儿,如果你因为这怨我,我没意见,你就当我有病吧。另外,上次通电话,我已经得到你明确要求终结的意思,既然你已经明确同意办理追加手续,我已经向公司提交申请,申请公司办理追加的同时,将案件申请终结。”
“恩,行吧,下周听证见面再说吧。”电话又一次被挂断,但我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他的认同。
事实证明,他一改往日暴脾气,说话变得诚恳,我和法官一同去执行局领导办公室协商追加事宜,并拿出法院2014年的指导性文件一同商议。事后与执行法官回到办公室的最后一番谈话,让我们彼此尴尬的关系,转为友好。执行法官一贯的严肃语气:许律师,你这太尽职了,不得不佩服。细想,谁聘请到你这样的律师,真的是他的幸运。被几天前还“恐吓”我的法官如此抬举,确实美不胜收,但我真的不擅长被人家直面抬举。我也赶紧恭维回来:某法官,您在我们业界,还是很有名气的,大家对您的口碑也很高。他好奇加臭美的问:咋评价的?我们同行都说:您暴脾气的被后隐藏着一份干实事儿的内心。两个老男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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